沈方梨知道這人在糾結什麼。
兩人在一起後,宴先覺除了劇情之外很少有事瞞她。
就算和劇情相關的,透過心聲沈方梨也能猜個大概。
更何況她今天親耳聽到宴先覺在心中喃喃的那句:【小郡主可以不下線,那林時呢?】
沈方梨一直知道林時是他送進醫院的,也是他讓人看著點兒的,甚至連林時配型的肝源都是宴先覺吩咐下去的,但他自己卻在林時醒後一趟都沒去過。
她的男朋友,是跟小郡主完全不同底色的人。
他嘴上說的厲害,說要把林家一鍋端,送林時和林琅一起下線。
但當他真的面對林時可能會下線的那天,又會對這個從沒害過自己的人心生愧疚。
宴先覺把下巴墊在她頭頂,聲音慢吞吞的:“其實,我最近感覺林時有點熟悉,好像認識很久了一樣。”
在宴先覺看不到的地方,沈方梨的瞳孔猛然放大。
沈方梨一直有把宴母說的關於宴先覺失去過一段記憶的事情放在心聲上。
自己私下裡也查過不少資料,她記得自己看過的病例中,有一個成功恢復記憶的病人在她的自述中說過‘在我恢復記憶之前,我曾經產生過對某件事很熟悉的想法。’
宴先覺的說法瞬間觸發了關鍵詞,讓沈方梨回想起這段話。
但按照宴母的說話,那段失去的記憶裡,不應該有林時的出現才對!
沈方梨有些慌,她的第一反應是要不要跟宴家人說一聲。
一旦宴先覺真的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她也好和宴家人提前做好準備。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此刻應該幹什麼。
她先是拍了拍宴先覺,示意她把自己放開,然後語氣輕鬆的調侃:“總不會你小時候真的和他做過好朋友吧。”
宴先覺被她說的這個可能性惡寒了一下。
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宴先覺嘆了口氣道:“林時不肯治病。”
再好的醫生和治療條件,病人不配合的話也是白搭。
這件事沈方梨倒是真的不知道,她不覺得林時是那麼不要命的性格:“為什麼?”
宴先覺:“他不要林家的肝,他覺得髒。”
天知道倪邱跟他轉述的時候,宴先覺的拳頭有多硬。
沈方梨也被這理由無語到了。
她拍了拍宴先覺的肩膀:“如果你去的話,請務必揍這個不知好歹的人一頓。”
宴先覺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
話是這麼說,當他真的看到林時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還真的下不去手。
他怕他這一拳下去,就得跪下求林時別死了。
雖然林時現在有點兒發現他要揍人之前躺平裝虛弱的嫌疑。
但宴先覺也的確沒興趣對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動手。
他在林時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擺手讓餘白出去。
餘白看了林時一眼,林時微微點了點頭,卻在心裡猜測宴先覺來找他的用意。
是餘白的身份暴露了,還是林家最近又鬧么蛾子了?
哪知道宴先覺一開口就是:“我們以前認識嗎?”
林時玩味的笑,他也不裝了,自己慢慢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半靠在床頭上。
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的漫不經心:“認識啊,不是跟你說了,你小時候參加宴會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
宴先覺冷著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認識。”
林時從枕頭底下摸出藏著的煙盒,想要點燃之前被宴先覺一把奪過。
宴先覺皺眉:“誰給你的煙?”
林時不說話,宴先覺也不說話。
半分鐘過去後,林時慢條斯理但十分肯定的說:“不認識。”
宴先覺不信。
但他也找不到其他任何線索,他的心裡就像貓咪找不到毛線團的線頭一樣焦躁。
林時轉移話題道:“你來找我就為了這事兒,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林家來的呢。”
宴先覺冷哼了一聲:“我的合作者都要死了,我最近忙著物色新的人選呢,沒空管你。”
林時聽著他嘴硬也不反駁,甚至還好脾氣的說:“那可別選林琅,那就是個老爺子複製品,把老爺子身上那些特質都學了個十成十。”
“當然我那些叔叔們也不行,他們都是老爺子的廢品,頂多廢物利用一下,起不到什麼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