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亦安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中小和尚翻譯出來的結果。
那是一張滿滿當當的a4紙,無論是他還是宴琬在看到這張紙、還沒有看到其中內容的時候,就已經率先沉默下來。
這未免也太多了一點兒。
再仔細看上面的內容,從計劃時間地點,到每一步該如何執行,都寫的十分清晰。
詳細的彷彿這不是一份事前計劃,而是一份事後的覆盤報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宴亦安甚至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和尚能寫出來的東西。
但拋開這份計劃裡面至少五分之四的內容都是在針對宴氏不談。
宴亦安難免有些分神的想,如果他爺爺在滿世界留遺言的時候,也能說人話就好了。
也不至於讓他像是個考古隊長一樣四處挖坑。
如果他爺爺給的也是這種詳盡的計劃書,他相信這會兒幾個林家都已經沒了。
宴琬就坐在距離宴亦安最近的地方,對宴亦安最近天南海北到處亂飛的行程也有所耳聞。
她是在場最能理解宴亦安此刻心中無語的人。
但她現在更在乎紙張上所寫的內容。
“大哥,這裡面寫的公司都是真的嗎?”
宴亦安點了點頭,在宴琬震驚的目光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只幾秒鐘的時間,宴琬的眼神就凌厲的在小和尚身上來回掃過了好幾遍。
小和尚身後就是負責看著他的保鏢們,他並沒有倒退兩步的餘地。
可以說,他在物理上到宴亦安和宴琬的距離沒有分毫改變,但他的精神卻好像一瞬間倒退了一萬多公里。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
事實就是,他在把翻譯成果交給兩人後,並沒有被允許離開。
他必須站在這兒,把該挨的懷疑挨完。
就在他已經想好遺言,並斷定今天會被宴琬宛如鐳射切割的眼神大卸八百多塊的時候,宴亦安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在此刻對於小和尚來說,說是天籟之音也不為過。
“但現在不是了。”
宴琬收回自己的視線:“嗯?怎麼回事?”
宴亦安把紙攤在宴琬面前。
最上面是幾條有關宴氏副總裁的資訊,下面是宴氏未來的專案開發計劃,都是些高屋建瓴的東西,有些計劃甚至宴亦安自己都不確定只是隱隱有個念頭,但這會兒竟然已經出現在這張紙上。
他用手在上面指了指:“這個副總裁,上半年離職了。”
宴琬詭異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你終於選擇排除異己了?”
宴亦安:“……”
早就說過了,家裡這幾個,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混蛋。
“他之前出了場車禍,身體狀態一直不太適合重返工作崗位,另外年紀也差不多到了,我就讓人直接給他辦了退休。”
宴琬:“他同意了?”
宴亦安:“沒有,但我不在乎,而且這個位置我一直沒補人是留給先覺的。”
宴琬沒說話,但她豎起的大拇指。
宴亦安表示這個大拇指豎早了,他繼續說:“他出車禍的原因是司機是個精神病人。”
宴琬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頭頂冒出了幾朵小問號。
這個搭配,她好像隱約在哪裡聽說過。
似乎是宴亦安某次送宴先覺上學的時候,宴先覺發現開車的司機有點兒問題。
於是宴亦安就把人調給公司的一個副總裁了。
這事兒還是她從國外回來沒事幹那幾天聽宴辭說的。
宴琬:“……”
宴琬在心裡為這位倒黴的副總裁默哀了一秒鐘。
如果說宴亦安把人調過去之前沒想到這個可能,她是不信的。
但現在這個已經不是重點了,一個已經被退休的副總裁,顯然不會對宴氏造成什麼傷害。
“之後呢?”
宴亦安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莊越峰那件事嗎?”
宴琬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宴亦安說:“那次我罰先覺幫我批閱檔案,這裡面有三個專案被他直接砍了,還有一個……”
“就是這個,”他指著其中一項開發海域能源,“被他要求提前推進了,現在基地已經開始建了。”
而老和尚這裡的建議,還是處於讓林琅和宴氏去競標這個專案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