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
“怦”
什麼聲音?
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是我的心跳聲啊。
她此刻似乎不是在海面上。
周圍沒有喧囂的海風聲,也沒有遊輪行駛的轟鳴聲。
她和宴先覺相對而立,處於一個與世隔絕的真空帶。
然後她就看見宴先覺忽然露出一個淘氣又狡黠的壞笑。
但又因為他的那雙天生的貓眼,平白添上了幾分無辜在裡面。
他說:“生日快樂!”
沈方梨:“……”
沈方梨的拳頭瞬間就硬了。
可惡!!!
她錯了。
她要收回當初說狐狸狡黠,狐狸胸針不適合宴先覺的那句話了!
明明沒有比狡黠的狐狸更適合此刻的宴先覺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一隻調皮到讓人又愛又恨的大貓!
他會趁你不注意,重拳出爪推掉你放在桌子上的水杯。
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恢復農民揣的姿勢趴在原地。
他甚至都不願意挪個地方離開案發現場。
就像宴先覺現在甚至還能笑出來一樣!
他明明知道她現在想聽的不是這個!
“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這句經久不衰的生日祝福?”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促狹的微笑。
沈方梨磨了磨牙,緩緩舉起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
“你猜怎麼著,宴先覺,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在沈方梨沒什麼威懾力的拳頭威脅下,宴先覺迅速切換語氣的同時放軟了聲線。
就像是貓知道自己犯了錯後。
敷衍又真誠的用夾子音哄哄你:“那你是打算揍我嗎?”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眨著他那雙明亮深邃的眼睛,無辜和可憐正源源不斷的從那雙含笑的眼睛中向外瀰漫。
你知道他是裝的,並且他下次還敢,但你還是吃他這一套。
沈方梨自暴自棄的拽著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在宴先覺刮的乾乾淨淨的下巴上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宴先覺,從今天的凌晨十二點開始,我成年了,已經是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
*
宴先覺呆愣著眨了眨眼。
他還維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
那雙眼睛裡的壞笑甚至還沒能完全褪去,就迅速被驚訝覆蓋了。
良久以後,他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半張臉,緩慢的開口說道:“還真是……敗給你了。”
他放下手後,直接蓋在了沈方梨的眼睛上。
一如看日出時,沈方梨矇住他眼睛的時候。
他說:“因為我總覺得,有日出就要有日落,這樣才是完整的。”
“你還記得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嗎?”
“上課鈴響起的時候,你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讓我被周也嘲笑了很久。”
“你說‘你以為你的高中生活索然無味,卻不知道你又裝點了多少人的青春。’”
“不知道你是在哪個電影裡的話用來敷衍我的。”
“但是,現在我是你的風景嗎?”
沈方梨倏的心虛了起來,耳朵也變成了鮮嫩可口的粉紅色。
因為這句話是她那天剛好在小說上看到的。
真是的。
沈方梨在心裡小小的抱怨道,這人的出眾的記憶力,怎麼總是在這些奇怪的地方發揮作用啊。
隨後她的臉上也覆蓋了一層紅色。
她兩隻手握住宴先覺蓋在她眼睛的手腕上。
幾乎沒怎麼用力,就重獲光明。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已經散去,她仰起頭堅定的說:“我想以後一直跟你一夥兒!”
宴先覺低下頭。
低頭與抬頭交錯之間,兩人交換了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嗯……冰可樂味兒的。
*
“怦”
“怦”
沈方梨偏過頭,微微睜大眼睛。
煙花以遊輪為中心接連向四周綻放。
整個天空宛如被劈成了兩半。
一半是日出,一半是日落。
代表日出的那一半橙黃色煙火點亮天際線。
代表日落的紫色霞光為其做配。
空中煙花色彩絢爛而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