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心聲被偷聽的事,宴先覺不是不介意。
只是和宴家人想的不同,宴先覺介意的點不是自己的隱私被侵犯,而是在他還沒有完全融合另一世的記憶之前,他沒少在心裡因為劇情而鬼哭狼嚎。
宴先覺:“……”
只要想想這些話全都被人聽到了,宴先覺就恨不得立刻讓人給他買一張通往火星的車票。
站票也行。
“這算什麼?”
“穿越世界的後遺症嗎?”宴先覺半個頭都埋在被子裡,自言自語的聲音輕而含糊。
片刻後,他一個打滾兒從床上坐了起來。
左右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半天也睡不著,宴先覺決定去運動一會兒消耗一下自己旺盛的精力。
一旦有了計劃,宴先覺的行動力就會變得很高。
只是幾分鐘後,當他出現在泳池邊上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大哥?”宴先覺遲疑道。
宴亦安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應了聲:“嗯。”
宴先覺這才看清,宴亦安手裡夾著一支已經燃燒到一半的香菸。
他一直都知道宴亦安會抽菸,對方只是很少在家裡抽而已。
他又走近了些,才注意到宴亦安雖然身上穿著浴袍,但頭髮還在往下滴著水,顯然是剛遊了一圈上來。
宴先覺路過放物品的架子時,順手從上面抽出一條毛巾遞了過去。
宴亦安稍微有點兒驚訝,但他很配合的把還沒燃盡的香菸按滅,伸手接過毛巾擦了擦頭髮。
他輕聲問道:“睡不著?”
原本遞完毛巾就想換個位置去游泳的宴先覺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稍微有點兒。”
宴亦安或許沒注意到宴先覺的動作,也可能是被他特意忽略了。
他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
宴先覺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給自己也披了件浴袍坐了下來。
其實在宴先覺小時候,負責談心這件事的往往是宴母或者宴琬。
這其實很好理解。
宴辭就不用說了,他和宴先覺湊到一塊兒,宴家人得先擔心一下別人的生命安全。
宴父總是搞不定自家孩子,無論哪個。
所以一般宴母教育孩子的時候,他只負責和宴母站在一個陣營,宴母說啥他就跟著附和。
宴珊看著不顯,卻是家裡名副其實最縱容宴先覺的那個。
哪怕宴先覺跟她說想上火星看看,宴珊都會一臉不是什麼大事兒的表情,然後給他講一堆聽不懂的物理知識,最後告訴他預計還需要多少年,他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而同樣的話拿去和宴亦安說,宴亦安只會問他要多少錢。
“零花錢還夠嗎?”
和宴先覺心聲同步響起的,是宴亦安的聲音。
宴先覺有那麼一瞬沒反應過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怎麼,如今他這心聲不止能被人聽到,還自帶回聲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是他自帶回聲了,而是宴亦安就是說了一句這麼符合刻板印象的臺詞。
宴先覺無語的吐槽了一句:“大哥,有時候也不用這麼配合。”
“嗯?”宴亦安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把頭髮擦了個半乾之後就把毛巾隨手丟到了一邊。
由此可見,宴先覺總是喜歡把頭髮擦到半乾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他上面當哥的沒有起好榜樣的作用。
小小的甩了下鍋,宴先覺果斷終止了剛才的對話,自己也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
在點燃之前,還十分給宴亦安面子的示意了一下,無聲的詢問他‘可以嗎?’
宴亦安:“……”
如果宴先覺沒有不等他回應就直接點燃了香菸,他或許更能感受到尊重。
至於現在,只能說尊重了,但沒完全尊重。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自己也重新點了一支菸:“什麼時候學會的吸菸?”
其實與其說是在吸菸,宴亦安更想說他那是在把玩,只不過這個玩具是香菸而已。
宴先覺很少把煙叼在嘴邊,更像是在點燃後好奇的觀察閃爍的火星和指尖繚繞的煙霧。
宴先覺歪頭想了想:“不記得了。”
反正不是在另一個世界學會的,香菸對一個孤兒院的孩子來說,是奢侈品。
宴亦安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