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梨眼睛上的紅暈這會兒還沒消下去,面對林時的紅包微微一愣。
她看向宴先覺,宴先覺輕輕點了下頭後,沈方梨略為糾結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時哥。”
林時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等宴先覺把另一個紅包接過去,林時這才收回手重新端起酒杯。
宴先覺兩根手指捻動,眉心頓時一跳。
他面上依然淡定,隨意的問了句:“我拆了?”
話是這麼說,但沈方梨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拆了起來。
至於林時的回答,似乎並不重要。
林時顯然也沒想著拒絕,他抬抬手示意宴先覺隨意。
沈方梨心中奇怪的感覺更甚,這不太像是宴先覺的處事風格。
宴先覺的確有自己的理由,如果紅包裡面是中規中矩的銀行卡宴先覺肯定不會這麼冒昧,但紅包的觸感明顯不是這樣。
林時當然不可能往裡面塞現金,宴先覺三兩下拆開紅包,開啟裡面規規矩矩折起的幾張紙,掃了眼上面的字後,他眉心微微皺起。
“林時,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語氣略為不善,沈方梨卻沒從中聽出太多怒意。
她微微探頭過去看,就掃到了裡面最明顯的幾個字‘股份轉讓協議’。
她頓時愣住了,忙不迭的去摸自己手中的那份紅包。
剛剛是她忽略了,這麼一摸她也發現了不對勁兒。
林時摸了摸鼻子:“就知道你是這反應,你仔細看看生效時間,又不是現在就生效你急什麼。”
說完他故作輕鬆的抿了口酒。
宴先覺這會兒已經接過沈方梨塞過來的紅包,這次也不徵求林時的意見了,直接拆了起來。
兩份類似的協議出現在他手裡。
沈方梨和宴先覺看著上面的字,同時沉默了起來。
片刻後,宴先覺忽然‘呵’了一聲。
如果讓沈方梨來形容的話,可以說宴先覺這是被氣笑了。
但她自己也有點兒懵,這會兒顧不上宴先覺。
她抬眼看了看林時,又低頭看看那份協議上自己的名字。
她糾結了一下,想起宴先覺和她解釋過林時對他們倆有點兒童年濾鏡。
可是沈方梨自己心知肚明,她坦白道:“其實我沒想起小時候的事兒,只是聽宴先覺提起過。”
哪知林時一臉瞭然的點了點頭,無所謂道:“預料之中,畢竟你一直不怎麼聰明。”
沈方梨:“……”
沈方梨剛在心中打好的腹稿頓時被一鍵清空,滿腦子只有一句話,這人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她看向宴先覺,宴先覺沒出聲,畢竟他自帶外掛,和沈方梨是另一種情況。
記憶被打了兩次補丁,他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他沿著摺痕重新把協議折回去,重新塞到紅包裡。
他沉默的有點兒久了,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重新把紅包復原後,宴先覺故作輕鬆的開口:“怎麼還不一樣厚呢。”
林時頓時失笑,他明白,這就是宴先覺考慮過後願意收下的意思。
他的聲音也變得輕快很多:“自己未婚妻還斤斤計較。”
他無奈的搖搖頭對兩人解釋:“沈方梨那裡有兩份,其中一份是給我乾兒子的,在他沒成年之前沈方梨幫忙收著。”
沈方梨張張嘴,她一直清楚宴先覺和林時兩人有些外人不知道的默契和約定,但僅僅作為求婚禮物的話,未免有些太重量級了。
林時看出她要開口,直接擺手打斷:“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宴先覺對他這不走心的理由也只是翻了個白眼。
圈子裡誰不知道林時和林琅倆人鬥法,幾乎把林氏拆了個七零八碎。
一直到宴會結束,兩人送走所有賓客,沈方梨頗為疲憊的仰躺在沙發上,藍色的長裙裙襬散開,宴先覺站在她身後幫她卸下頭上的鑽石皇冠讓她能躺的舒服點兒。
沒有外人了,沈方梨才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這到底怎麼回事?林時怎麼會把林氏的股份轉讓給我們?”
宴先覺搖頭:“我也有點兒意外。”
他輕輕開口:“或許,這場遊戲他終於玩膩了,想要收尾了吧。”
他的語氣平靜,但在沈方梨頭上的手卻輕顫著,沈方梨感覺到了。
她明白宴先覺話中隱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