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看得不耐煩,他常遇上一些姑娘見著了他就是這副痴呆模樣,卻沒想到會在一個小男孩身上發生這種事情。
不去理會小傢伙異樣目光,季寒轉過身子準備拾級上艙頂,他撂下話語,“取出船上貨物交給我的兄弟,錢,貨物裝妥後我自會悉數給你。”
“您別客氣,小的信得過您,先裝了貨再說、裝了貨再說!”想到豐厚的貨銀,葛宕笑得眼睛眯成了條線。
“船上的貨物都是你的呀!”小傢伙鍥而不捨緊跟在季寒身邊,涎著笑追問。
季寒點點頭懶得搭理。
“那麼,”小傢伙興奮得很,“我也是你的嘍!”
季寒冰冷的眼瞄了他一下。“我不缺童傭。”
“嘿!嘿!別這麼說,我會不少東西呢!”小傢伙扮出一臉可憐,“我初抵中原,孑然一身,飄零無處,你既已買下全部貨物,就連我一塊收了吧!”
季寒壓根不去理會他,只佇立一旁瞅著夏威利落地安排兄弟們將艙底火槍火藥搬到搭載小船以帆布掩緊,分批上岸運入了他們來時安排的幾輛馬車裡。
眼見軟的攻勢無效,小傢伙換了語氣,“買賣火器在中原可是違法的事情呢!”他淺笑的瞳眸中透著要脅的意味,“你不怕我去報官嗎?”
聽了這話,季寒總算起了點兒反應,他冷然瞳眸睇著小傢伙。“屆時你該如何報官?”他冷笑,“你知道我的姓名嗎?”
“不需姓名,你這模樣好認得很,額心一枚弦月,這可不是滿街的人都有的!”
“不用麻煩了!”季寒臉上難得漾起一片善意的微笑,他道:“我叫季寒,四季的季,寒意迫人的寒,記清楚了嗎?”
季寒左手一揚,精光一閃,誰也料想不到他袖中竟隨身攜有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他在那孩子臂上一掠,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在眾人倒吸了口氣的安靜中,季寒神態自若。
“這附近海域素有食人鯊出沒,他們要嗅著了血腥味肯定會很開心,你要能有本事擺脫它們來找我,我便留你!”
腳一揚,那帶了傷的孩子被季寒一腳踢下船,落下時,眾人還可以聽到那孩子咒罵的聲音,接著“撲通”一聲便停了聲息。
葛宕壓著心口,暗呼好險,這趟買賣若有閃失,這會兒掉在水中的可不只那孩子一個!
季寒將銀兩交給葛宕,未等葛宕招呼便徑行離去。
葛宕望著小船載著這個冰冷的男人。漸行漸遠,忍不住深深吁了口氣!
任何人要是當上了這傢伙的仇家,肯定沒好日子過,倒不知他買了這批火器是要對付誰?
幸好不是自己,想到火槍轟上自己腦袋的模樣,葛宕吐吐舌頭暗自慶幸。
“今兒晚咱們上岸吃頓好的,犒賞一下吧!”葛宕對著船上兄弟開心地吼叫著。
“波”地一聲,洛晴自水中站直身子爬上岸,另一手按緊了臂上傷口。
停止咒罵,燦亮的日頭下卻見到她突然亮起迷人的笑靨。
這個叫季寒的傢伙著實夠狠,但如果這個樣子便想讓她葬身魚腹,那實在是太瞧不起她這御海族的子民了。
這樣冷酷的男子天下少有,但也必須有這樣的狠勁才夠格做個莢雄!
對著燦日,洛晴眯起美目,她對這男人興趣濃厚。
陽光下的洛晴帶著一身野氣,周身散發著島國特有的風情,加上她獨有神韻,一身古銅膚色,狂野的深邃大眼,高挺的鼻樑,始終微微上揚噙著叛逆似的唇角,現在雖是一身浪人打扮,束緊了長髮,卻像個英氣勃勃的俊小子。
洛晴來自石戟島,那兒是御海族的本營,這個在外人口中曾被冠以“海寇”字眼的種族向來以海為家,石戟島及其外圍十多座島嶼都是他們盤據的地方,百年前,曾以搶奪過往海上商旅貨物維生,但隨著族群日漸成長勢力龐大卻又紛擾不絕,最後族裡出了名英雄統一了族人,這人正是洛晴的祖父——洛湟。
在洛湟統治下,御海族也曾風光過一時,後來洛湟驟逝得突然,群龍無首,御海族再度分崩離析,現在以海琊、仇戰及洛晴父親洛昱為其中三個最大的部族。
洛昱是個好君主,卻不是個有野心的霸主,當時正值佛教由中原傳入石戟,他習佛重文治教化,一心想著教化族人變化以往暴戾喜好掠奪的性子,幾個兒子同他一樣均不嗜武,只想安然於石戟島上,男耕女織,畜養漁牧,自給自足。
像此次海琊為了他孫子海夠上門向洛昱求親,洛昱以維持石戟島的和平、御海族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