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猛地被掀開了紅蓋頭,下意識驚撥出聲,沒了遮擋,她舉起雙手就往臉上擋,這一舉動更是將廠長的怒火點燃至更高一層樓。
他自詡身份地位不俗。
沒想竟被個村婦耍了。
“你、你過分!”
許母嚇得縮了縮脖子,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敗露,她訕訕地放下手,討好地看著廠長笑了笑,將自己替嫁的原因說了一遍,言語間委屈的意味十足。
“我這不是怕婚禮當天沒了新娘子鬧笑話嘛,親家你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怎麼能在這麼多親朋好友面前丟人?”
廠長氣笑了。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
“感謝就不用了。”
許母厚著臉皮裝沒聽懂,乾笑了兩聲。
“咱們兩家結了兒女親家,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我女兒既已嫁了過來,那就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她雖然跑了,可這麼多人都看見你家迎親,她想不認都不行。”
“等明天我就去找她。”
“保證把人給找回來。”
她就不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許朝陽還能不去學校上課?
到時候自己來個守株待兔,將人帶回來給新姑爺生孩子,這女人一旦生下孩子,有了血脈牽絆,再硬的骨頭也得服軟。
許母想的很美。
廠長沉著臉沒說話,廠長夫人忍不了了,衝上來就撓花了許母的臉,疼得許母嗷嗷慘叫卻一丁點都不敢反抗,誰讓自家沒理呢。
“親家母,你消消氣。”
許母真是強詞奪理的一把好手,說許朝陽並不是有意逃婚,而是受人蠱惑才想不開做出這種事,聽得廠長夫人怒火更勝,下手也更狠了幾分。
“好你個老虔婆,還敢騙人!”
“打量我們家人都是傻子嗎?”
“你女兒在外邊已經說清楚了,她是被你們兩口子騙回來的,她根本就不想嫁給我兒子,虧得我們當初去提親的時候你拍著胸脯保證能做得了你女兒的主,現在呢,好好的一場婚禮變成了笑話,我們家、我兒子全都成了笑話!”
縣城本就不大。
有什麼風吹草動,保管不出一天就能傳得沸沸揚揚,自家男人還是一廠之長,手底下管理著幾百號人,出了這種事,讓他日後如何抬得起頭。
原本娶個大學生做兒媳婦是件自豪的事情。
現在倒好,大學生兒媳婦沒撈著,反倒是惹了一身騷,若是因為這個事情鬧到公安局,豈不是丟死個人,別人會怎麼看他們家,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家仗勢強娶呢。
都是這老虔婆害的。
廠長夫人越想越來氣,抬手就是一連串連環巴掌摑在許母臉上,啪啪聲不絕於耳,迴盪在房間裡格外響亮。
“哎呦,別打了。”
許母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一邊躲閃一邊在心裡將許朝陽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罵到一半突然察覺出不對勁。
等等,剛才廠長夫人說死丫頭在外邊?
她眼睛驀地一亮。
“親家,我女兒來了?”
廠長夫人喘著粗氣,沒好氣道:“來了。”
“太好了!”
許母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死丫頭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將爛攤子扔給自己,她歡天喜地的往外衝,還未走到門口就見許朝陽在溫淺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保鏢似的周時凜。
“你這丫頭還算識大體。”
許母頂著滿臉的巴掌印,笑得合不攏嘴。
真正的新娘子來了,她這個替嫁的也該退場了。
“親家、親家母,趕緊讓婚禮繼續吧。”
“呵!”
見許母自說自話,許朝陽冷笑連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說了不嫁就是不嫁,你還是省省力氣,想想該怎麼平息廠長一家的怒火吧。”
“你說什麼?”
許母不可置信。
來都來了竟然還說不嫁,既然不嫁,為什麼要過來,故意來惹自己生氣的嗎?看著從小養大的女兒用仇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只覺一陣陣堵心。
“你個逆女,有膽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嫁!”
“不光不嫁,還要和你們斷絕關係!”
許朝陽聲線涼薄。
“從小到大,失望積攢的數都數不清,同樣都是許家的孩子,你們把許朝剛當寶貝,我卻連根草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