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淺家離開後,趙桓帶著許朝陽先去還了朋友的車,然後兩人去了許朝陽愛吃的那家湘菜館,填飽五臟之後才就著落日餘暉溜溜達達地往家走。
一路上。
趙桓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
“媳婦。”
“嗯。”
許朝陽應了聲。
“媳婦。”
“嗯。”
再喊再應。
最後,還是許朝陽受不了,好笑又無奈地看向趙桓:“你傻了?”
“嗯,我覺得像是在做夢,暈乎乎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朝陽,你真的答應嫁給我了,咱們國慶節就能去領結婚證了,對不對?”
趙桓拉著許朝陽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要不你掐我一下,用力點。”
許朝陽:“……”
這傻子。
她輕輕在男人臉上捏了一把,眼眸含笑:“疼嗎?”
趙桓搖搖頭,誇張地說:“一點也不疼,媳婦捏得真舒服。”
這話逗得許朝陽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她剛想嗔一句油嘴滑舌,身側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一箇中年女人咋咋呼呼道:“大街上打打鬧鬧,有傷風化。”
聽到這話。
趙桓第一時間朝著中年女人看過去,待看清女人的容貌時,原本笑容滿面的臉立刻就陰沉了起來。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是他的二姨。
他這二姨是個面甜心苦的典範,愛貪小便宜、喜歡嚼老婆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他媽就吃這一套,總是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要計較那麼多,還說自己作為姐姐多讓著些妹妹是應該的。
可趙二姨卻並沒有將趙母放眼裡。
否則也不會當街就仗著自己的長輩身份斥責小輩,尤其是看向許朝陽的眼神裡充滿了隱隱的嫌棄與挑剔,彷彿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
“你就是我大外甥的物件?”
許朝陽不是傻子,她立即就察覺到了這中年女人對自己的敵意,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出來,不卑不亢地扯了下嘴角,然後看了眼趙桓。
“桓哥,這位是?”
趙桓語氣冷淡地介紹:“是我二姨。”
“哦,原來是你二姨啊。”
許朝陽做了好幾年生意下來,早就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只一眼就能瞧出來這老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對方對自己挑剔,自己也不需要上趕著討好。
因此態度很是冷淡,絲毫不見半分熱絡。
趙二姨有點受不了了,她命好,嫁的男人大小也是個領導,這些年一直住在縣城,親戚朋友哪個見了她不巴結,偏趙桓這物件沒眼力勁。
這還沒進門呢就不把自己這親親的二姨放眼裡了。
必須得給這賤丫頭好好上一課。
“你叫許朝陽是吧,我說你有沒有家教,你爸媽就是這麼教育你的?還是大學生呢,見了人連聲招呼都不打,沒禮貌。”
這話說得趙桓臉色更難看了。
他當即板起臉就要回話,許朝陽卻先他一步開口。
“不好意思,我對沒禮貌的人向來更沒禮貌,我們大學生最懂禮了,俗話說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碰上那故意挑刺的人,我就是沒家教怎麼了?”
“你有家教?”
“你家教可真好,好到一上來就對著外甥的物件出言不遜,這位大媽,你我第一次見面,我沒惹著你吧?還是——”
她語氣一頓,眼底帶著幾分看破的笑。
“你在故意挑撥我和趙桓的關係,我在你這裡受了氣就會將憤怒轉移到趙桓身上,到時候我們兩人一生氣,你就能趁虛而入了。”
許朝陽隱隱有種預感。
趙桓家裡人,包括她未來的婆婆對自己並沒有多少喜歡,自從過完年,經常給趙桓寄信,至於信裡的內容也能猜出一二,無非就是催趙桓相親。
這次趙二姨出現,說不定趙桓母親也出動了。
這是等不急了,想提前匯一匯自己這個未來兒媳婦了。
不過,自己不會知難而退的,趙桓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她相信他能像他求婚時說的一樣,保護自己、為自己遮風擋雨。
所以,面對趙二姨的無禮時,許朝陽的底氣相當的足。
趙桓都有些詫異了,許朝陽以前一直很是乖巧善良,沒想到還有這麼嗆人的一面,像個嗆口小辣椒似的,懟得他這個二姨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