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溫淺將兒子哄睡後,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抬手看了看腕錶,已經晚上九點了,陸琳兒還沒有回來。
這丫頭最近忙得很,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她沒多想,去廚房倒了杯水喝,順便提醒江暮雲喝藥,江暮雲面不改色地將一大碗中藥湯子灌進肚子裡,喝完後將空碗遞還給溫淺。
下一秒。
不知是她鬆手太快還是溫淺沒拿穩,白瓷碗突然掉落,“咔嚓”一聲碎成了好幾片,見江暮雲彎腰要去拾撿碎碗片,溫淺忙出聲阻止。
“我去拿掃帚。”
正說著,保姆王秀秀已經眼疾手快地拿著掃帚過來將一地狼藉收拾好,嘴裡還小聲唸叨著什麼。
“碎碎平安,歲歲平安。”
江暮雲卻並沒有因為這話安心幾分,她不自覺捂住心臟的位置,看向溫淺,喃喃道:“淺淺,媽這心一點都不安穩,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似的,都這麼晚了你妹妹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溫淺被江暮雲說得心裡也有些不踏實,安慰了江暮雲幾句後就說出去周時驍那裡看一看,說不定陸琳兒和他在一起。
畢竟兩人正是蜜裡調油時期。
只是去了周時驍那裡得到的訊息是陸琳兒並未和他在一起,今天白天他沒時間去郝老那裡治療,所以就挪到了傍晚。
因此也就沒有去接陸琳兒下班。
“往服裝廠打個電話,讓門衛幫忙看一看她是不是還在加班。”
電話打過去,得到的回覆卻是陸琳兒在八點鐘的時候就準時離開了服裝廠,不在廠子沒有回家,一整個大活人難不成還能原地消失了?
溫淺有些著急了。
“要不出去迎一迎吧,也許是公交車晚點了。”
周時驍沉著臉沒說話,若只是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倒還好,怕就怕是出了其他意外,再一聯想屢次逃掉的劉奎,面容更是沉得能滴水了。
“走,先出去找找。”
見兩人要出門,柳大姐在一旁看著也挺著急,她摘下圍裙往外走,打算跟著一起去找一找,陸琳兒是個好女孩,周時驍根本就離不開她,若是真出什麼事,打擊絕對是巨大的。
三人兵分三路。
溫淺回家將王秀秀也叫了出來,恰逢周時凜回來,一行五個人分頭行動,將陸琳兒可能去的地方一一列了出來,說好了一個小時後再匯合。
柳大姐負責在附近找。
當她經過一處僻靜的巷子時,一雙手突然伸了出來,一把就將她拽進了黑洞洞的巷子。
“什麼人!”
“媽,別喊,是我。”
趙玉梅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一頭長髮盤起,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一襲黑衣,乍一看還以為是男人。
柳大姐瞪圓了眼。
“玉梅?你怎麼在這裡?”
趙玉梅不答反問:“媽,你找什麼呢?”
“找琳兒呢,這都九點多了她一直沒有回來,小周幾個怕她出什麼事兒就分開找一找,對了,我聽小周說六指販賣國家文物要判十幾年,你跟著他會不會受牽連啊?”
“我早就說過,讓你找個好人嫁了,可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這樣東躲西藏見不得天日的日子指不定還要過多久。”
柳大姐一把抓住女兒的手。
“玉梅,要不你跟媽去自首吧,小周說你參與的不多,說不定不會判那麼就的刑,判個幾年就能出來重新做人,你……”
話未說完就被趙玉梅甩開了手。
“媽你怎麼還信周時驍的話,我們母女都被他給騙了,他就是公安,若不是他故意利用我接近六指,六指怎會被抓,我又怎會過上如今這樣顛沛流離的日子!”
柳大姐懵了。
“小周是公安,可六指做了壞事,公安抓他不是應該的嗎?玉梅,你清醒一點吧,跟媽去自首,行不行?”
“算媽求你了!”
“咱們有小周這一層關係,說不定能少判幾年。”
“呵呵,你指望周時驍?”
趙玉梅古怪地冷笑一聲:“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護不住,你還指望他護得了我,媽,我是肯定不會自首的。”
明明出去躲一躲就能重新做人,為什麼要進監獄?她又不是自虐狂,吃牢飯上癮。
柳大姐更懵了,什麼叫連喜歡的女人都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