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坐。
夏鳴和那黑漢子聊了一夜，多半時間，夏鳴都在傾聽，傾聽一個人的過往。
十幾年的歲月，又豈是那麼好編造的？
往事隨風，煙消雲散。
那個從小懷揣仙俠夢的少年，那個被他人拐賣入大河宗的少年。
於這一夜，徹底死了。
……
【來月朗宗，丹窟尋我。】
臨行之前，夏鳴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夏老九幾句。
走出竹樓，夏鳴御劍而起，飛速前往丹窟所在地。
夏鳴走後不久，龍首原上的侍女軒鳥也緩緩走下了龍首原。
於那丹窟之中，夏鳴看到了他那滿眼血絲的師尊。
人煉丹，丹煉人。
煎藥，如煎人壽啊。
丹藥二字，沉重萬分。
輕輕拍著夏鳴的肩膀，何念生一臉欣慰道：
“夏鳴，你做得很好！你要雷石是吧？為師給你！兩塊夠不夠？不夠為師可以幫你想辦法！”
“夠了夠了！弟子多謝師尊！”
“夏鳴啊，你最近的修行如何？”
何念生此話一出，夏鳴臉上的笑意稍稍收攏。
“回稟師尊，還是老樣子，靈氣翻滾，難越天闕。”
“唉……夏鳴，你也莫要難過，為師以後會幫你想辦法的。”
夏鳴：……
“師尊，弟子看你的神魂甚是乏累，您要不吃點血丹？血丹很提神的！”
血丹提神？
以異變之血作為原材料的丹藥能提神？
強忍著抽夏鳴的衝動，何念生直接將那兩枚雷屬靈石塞入了夏鳴的懷中。
“回去吧，多沿著白蒼河走走，或許有收穫。”
“弟子遵命。”
……
回到原下竹樓，夏鳴神色陡變。
夏老九竟然沒了！
陰沉著臉走出竹樓，夏鳴正瞅見那憨裡憨氣的夏老九，從遠處緩緩走來。
他的身後還有很多好奇打量的修士，龍首原上，修士常見，凡人才是稀奇。
一把拉住夏老九的肩膀，夏鳴二話不說，直接將去扯入了竹樓之內。
“你去哪了！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不要你出去！”
“你要是死了！你讓我如何心安！”
聽著夏鳴的怒斥，夏老九惶恐地耷拉著腦袋。
他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攝於夏鳴那恐怖的壓迫感，老九又活生生把話嚥了下去。
“你想說什麼！別給我藏著掖著！”
身軀又是猛地一抖，夏老九這才緩緩舉起了一枚巴掌大小的小銅鏡。
看到銅鏡的那一瞬間，夏鳴不淡定了。
這……這是趙玖的銅鏡！
“你從哪拿的！你又去了哪裡？”
捏緊手中的小銅鏡，夏老九顫抖地說道：
“鳴兒哥，你……你先別生氣，你這樣我害怕……”
“鳴兒哥，早上你走後，有個女仙子找你，我說你不在，然後她又讓我跟她上去，要不然就找你麻煩。”
“我上去之後，她又讓我鬆土刨地，種狗尾巴草，鋪鵝卵石。”
“鳴兒哥，你是知道的，俺幹活沒得挑。”
夏鳴緩緩蹙眉的時候，夏老九依舊還在那繼續說著。
“後來，又來了一個帶著金面具的男人，那男人看著就可怕。”
“他說我種地種得好，讓我天天去種地，他又問我叫什麼，我說叫老九。”
“他說他也叫老九，還說什麼，老九運氣好，老九福澤長，再然後他就賞給我了一面小鏡子。”
……
聽到這裡，夏鳴那顆懸著的心又緩緩落了下來。
夏老九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靈根，他甚至沒有靈感。
說句不好聽的，趙玖要是對他下手，都有損他的世子威儀。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這廝的惡趣味又犯了。
不過有著趙玖這層關係，夏老九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來了。
看著夏老九臉上的憨笑，夏鳴心中很不是滋味。
明明這廝今年才十六，卻老得像是三十二。
話說，他夏鳴也就虛長夏老九兩三歲啊。
片刻之後，夏鳴也給老九弄了一個同款銅鏡掛墜。
“以後你給我記住了，不要亂跑，這面銅鏡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