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思考,阿牛便會覺得腦袋疼。
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往外湧動一般。
就在他將要想起什麼的時候,秦家大哥便會及時出現。
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將他打一頓。
打一頓,能管個把月不頭疼。
打著打著,阿牛祖傳的大世超脫法都被打忘了。
阿牛也想過反抗。
他甚至攛掇自家老牛和他一起上。
頗通人性的老牛,猶豫再三,還是和阿牛一起上了。
二牛合力,最終還是死死被摁在了地上一頓爆錘。
想想也是,阿牛怎麼打得過秦家大哥?
村裡人哪個不知道?
秦家大哥可以生擒虎豹,力能扛鼎。
即便是那江員外,見到秦家大哥的時候也得客客氣氣的。
每每阿牛被打糊塗的時候,秦家姑娘便會及時出現。
“阿牛哥,你沒事吧?”
“哥!你為什麼每次都下手那麼重?”
“你你你是?你是我家娘子嗎?”
女子臉紅,她背後的灰眸男人已經開始擼袖子了。
“阿牛哥,我是沐川啊,這是我哥哥秦蒼。”
秦蒼!擎蒼!
聽到這兩個字,阿牛頓覺腦袋一疼。
於他那腦袋的深處,似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秦蒼目光一寒,正欲再給面前那無恥之徒一拳。
所幸,秦沐川及時將她那暴躁的哥哥拉走了。
是夜,牛棚之內,阿牛無言。
阿牛的身旁,雙眼烏黑的大黑牛正眯著眼睛吃草。
為啥大黑牛要眯著眼睛吃草呢?
因為腫得已經睜不開了。
阿牛恍惚之際,忽聞耳畔一陣低語。
“以後打他別找我,咱們兩個一起上也是送,你要打你自己上。”
“嗯?誰在說話!牛哥!是你在說話不!原來你會說話啊!”
“不!不是我,我不是你哥,你是我哥。”
阿牛很激動,因為他的牛會說話。
可是無論阿牛如何逗他的牛,那黑廝再也沒有吐露一個字。
第二天,阿牛興奮地告訴隔壁的沐川。
“沐川,沐川,我家黑牛會說話。”
“你要過來看看嗎?”
“真的嗎?”
眨巴著澄澈的眼睛,沐川並沒有半點的懷疑。
非但不懷疑,沐川還想過來看看。
沐川尚未動身,一個高大的黑影便擋在了阿牛的面前。
一把將阿牛推出院中,秦家大哥目光猛地看向牛棚中的大黑牛。
“你會說話?”
聲音傳入耳朵,大黑牛身軀猛地一顫。
腦袋搖出殘影,大黑牛愣是什麼也不承認。
見此一幕,阿牛也急了。
“你都聽懂了,你裝啥呢!”
聽到這話,大黑牛立馬不搖頭了。
低頭吃草,這廝兩隻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餘光撇向夏鳴,大黑牛眼中忽得閃過一抹無比複雜的神色。
這件事沒過多久,阿牛的大黑牛便出了問題。
大黑牛不吃不喝,日漸消瘦,就連眼神都發散了那麼幾分。
勞累多年的它,大抵是要死了吧。
唯有看見阿牛的時候,它能抬起頭來無力地叫上兩聲。
“昂卬岇”
大黑牛的叫聲很是拖沓,更不像是牛叫。
阿牛聽在耳中,更像是元央二字。
元央?
元央是什麼?
想起元央,阿牛的腦袋又是一陣劇痛。
阿牛腦袋劇痛的同時,秦蒼的身影再次出現。
秦蒼隨手一拍,阿牛頓覺腦袋立馬不疼了。
秦蒼大手,妙不可言。
最終,秦蒼聯絡了一個屠夫。
阿牛的大黑牛換了三兩又七錢銀子。
午夜夢迴,阿牛時常記得那老牛的回眸。
阿牛望它覺得有些可憐,勞累一生,只是換了幾兩銀錢。
仔細想想,阿牛又覺得那老牛看他的目光也很是憐憫。
老牛的體弱多病,阿牛如今看來倒像是一面明鏡。
明鏡之中,倒影著他與老牛那同樣的命。
那樣的命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