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夏家堡的很多面龐,夏鳴都曾見過。
只是,那時的他們已經死了。
而如今,他們又活了。
此間遊子歸來之際,人群之中又傳來高呼。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咱們就莫要打擾鳴兒哥一家團聚了。”
人群散去,夏鳴也被婦人拉入了小院之中。
摘下一枚青橘,夏鳴緩緩品味著其中的酸澀。
夏鳴也沒打算瞞著,他說他去求仙了。
現在他乃是大河宗青丹峰弟子。
簡單來說,他現在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又拿出了些許金銀,夏父夏母也是感懷欣慰。
夏父開心,多飲了幾杯酒,呢喃著吾家出了個仙人。
隨後便一頭倒了過去,不同於夏父的喜悅,夏母此刻卻是面帶憂愁。
“鳴兒,你三年生死不知,秋兒的父母已經將她許了別人的人家。”
“唉鳴兒做仙人真的能比得上做人嗎?”
“要不你下山吧?”
深深地看了夏母一眼,夏鳴並未言語。
那秋兒,夏鳴也見過。
她和夏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不過那個夏鳴,並不是如今的夏鳴。
這二者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罷了。
次日,煙雨飄搖。
夏鳴擎舉著一把竹傘,獨行於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之上。
屋簷的雨滴不時墜落在光滑的青石板上。
吧嗒、吧嗒。
夏鳴能看見那萬千迸濺的細碎水花。
再次看到夏鳴,夏家堡的居民熱情之中又多了一分拘謹。
很顯然,夏父那個大嘴巴將秘密說了出去。
對於仙人,百姓心中更多的乃是畏懼。
雖然這個仙人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子侄,但是那也得恭敬些。
順著街巷,行至河邊。
於那河邊上,夏鳴看到了一個梳著婦人髮髻的女子正在捶洗衣服。
夏鳴撐傘而立,那人聞聲抬頭,二人目光交織於雨幕之中。
那女人正是改嫁的秋兒。
剎那間,秋兒直接紅了眼眶。
她心中的那個少年郎,依舊還是那副模樣。
青衣不改,劍眉依舊。
而她
而她
更讓秋兒感到心痛的是,於夏鳴的眼中,她看不到半點的情感。
夏鳴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一個從未交集的陌生人。
一日成仙,便要拋棄所有凡俗嗎?
這便是所謂仙人嗎?
仙人都無情嗎?
強忍眼眶中的淚水,秋兒起身一拜。
“民女,秦王氏見過仙人”
眼見夏鳴沒有回應,秋兒只能兀自離開。
望著秋兒那遠去的背影,夏鳴眼神依舊堅定。
“幻境殺局,不得不妨,以情殺我,用心歹毒!”
“亂心魔障!”
長嘆一口氣,夏鳴緩緩伸出了右手。
掌心向上,一方雨線為之逆流。
一時之間,百姓沸騰。
也於此刻,夏鳴築基了。
築基之後,夏鳴再次回到了青丹峰。
築基修為可不夠看。
若敢忤逆青丹峰,夏鳴也只有死路一條。
躋身築基期後,夏鳴順利成為了青丹峰的內門弟子。
成為內門弟子之後,何念生也開始教著夏鳴煉丹、養藥。
於一眾內門弟子中,夏鳴的表現不算優秀。
只能算是中規中矩。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沒了金手指,沒了世代肉身,夏鳴只能修到築基中期。
實際上,夏鳴的戰力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
這些年下來,何念生也老了,即便是有丹藥吊著,他的身體也難免出現頹態。
忽有一夜,何念生夜召夏鳴,為了這次相見,夏鳴做了完全準備。
服下若干丹藥,佩上那準備已久的香囊,夏鳴出發了。
他知道,何念生這是要動手了。
死寂大殿,燭火搖曳,帷幕如障,疊影如山。
剛剛踏入大殿,夏鳴便感覺到了那股難以掩飾的暮氣。
何念生要死了
他大限已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