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道友真乃一個妙人啊。”
“黑道友亦然。”
二人對視,冷笑連連。
“不知下道友此來何為啊?”
客氣得差不多了,黑驚也就懶得再敷衍了。
手掌緩緩放了上來,夏鳴手指輕輕叩響了桌案。
“不知黑道友可曾看見我的魚啊?”
“不瞞道友,我的魚兒於這歸凡城外竟然丟了。”
“黑道友,你說,它能去哪裡呢?”
夏鳴此話一出,黑驚笑了。
那張黑瘦的臉上,皺紋扭曲可怖。
“魚?哪有什麼魚?”
“那黑道友吃的是什麼呢?”
“下道友啊,我吃的乃是道”
道字出口,整個歸凡城都猛地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看向中央的高樓。
不同的眸子,卻透著同樣的殺意。
夏鳴冷笑之際。
對面的黑驚方又再次開口。
“彼岸無邊,大家都是爭渡的魚,你卻要來我這裡找魚?”
“城如瓦翁,道友便是我黑驚甕中的魚,我不向你動刀,你卻問我討魚?”
“道友我給你的肉,你能吃你若是惦記我的魚,那可就不應該了啊。”
“既然道友執著於魚,那我便勉為其難幫你一把吧。”
“大魚吃小魚,小魚沒得吃,有了道友的助力,我便能再走遠點。”
“道友爭渡,爭渡啊,不爭何渡?”
“這便是彼岸天的惟一大道!”
說完這話,黑驚也緩緩擼起了寬袍衣袖。
“來啊,店小二呢,將道友請下去,炮製成魚!”
“道友想找魚,我們便遂了他的心願。”
“好嘞!您就瞧好吧!”
應承一聲,店小二立馬朝著夏鳴走來。
“這位客官,你是自己走呢,還是我幫你走呢?”
回應店小二的乃是一隻張開的大手。
巨力襲來,一臉厲色的店小二直接被夏鳴丟下了樓。
望著下方那朵迸濺的血色梅花,夏鳴既又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還吃什麼吃?
都別吃了!
從始至終,黑驚都在一旁靜靜地旁觀著。
直到夏鳴將大手伸向水中青魚的時候,黑驚這才緩緩開口。
“道友可知此地為何叫做歸凡城?”
“下道友啊,你以為你還是那威壓眾生的道君嗎?”
“你已經陷入歸凡城太久了,年輕人,你的道法已然暗淡。”
“於道君這條路上,我走得比你遠!我的道也比你的強!”
“入我歸凡城,眾生當平等!”
“我黑驚心善,今日便讓小道友死個明白。”
“整座歸凡城!便是我的道果!”
“這城中的生民,皆是我手下亡魂!”
“城中生民十萬有餘不知道友能殺幾人!?”
聽到這裡,夏鳴的眼中也閃過一抹異色。
“你的道果竟然是一個城?”
“有趣,有趣,黑道友可知我的道果又是什麼?”
“你的道果?”
看著夏鳴嘴角勾起的那抹危險弧度。
黑驚忽覺心中猛地一悸。
恍惚之間,黑驚似乎看到了一個遮天黑影漸漸朝他掩來。
黑影連綿,遮天蔽日,威壓一切,簡直恐怖。
但是轉瞬間,黑驚又壓下了這絲錯覺。
對面這小子只是一個人而已。
歸凡道痕深入道軀之內,他還能翻天不成!?
靠著歸凡城,他黑驚於此已然長存數萬載,不知吃了多少愣頭青。
陰溝裡翻船?
不存在的,壓根就不存在。
黑驚目光再次恢復陰冷的同時。
夏鳴也緩緩站起了身。
感受著體內那股躁動的道痕,夏鳴長長舒了一口氣。
“說來,我也該感謝道友。”
“你將我的道痕化作了血肉”
“你給了他們一個真正活著的機會”
“而你也讓我看到了一個可能”
“只可惜啊”
其實夏鳴入城以來,他就沒有抗拒過黑驚的歸凡道痕浸染。
於那歸凡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