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馬面苦哈哈，舉著高大的訊號接收器，在地府大殿裡不停流竄。
直到他們兩個的手都開始酸了，他們那個癱在老闆椅裡的小祖宗終於鬆口了。
“好了，訊號穩定下來了。”
身著黑金色長袍的男人星眉劍目，整個人陷在辦公椅裡，一張臉過分蒼白了些，讓他顯得有些陰鬱。
可一揮手，他那張揚又不著調的氣質就顯出來了。
“走吧走吧！”
男人黑色的長袍上繡著一隻巨大的金鳥，隨著他揮手的姿勢展翅欲飛。
“你們一邊休息去吧，我有事再找你們。”
聽到這位小祖宗鬆口，牛頭馬面長長舒了一口氣。
“是。”
他們拱手行禮，然後像身後有狗在追一樣，迅速退出了這位小祖宗的辦公室。
一出了辦公室，牛頭馬面就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唉……”長著牛頭的地府公務員嘆了口氣。
這年頭，錢難賺屎難吃，死了做了地府公務員，還特麼得面對奇葩上司。
牛頭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身邊的馬面，壓低聲音抱怨，“你說裡面這位，啥時候走啊？”
“咱們地下和上面又不是一個系統的，憑什麼裡面這位祖宗能調到咱們地府來啊！”
這位祖宗來的這段時間，他和馬面可要被折騰壞了。
聽說裡面這位祖宗飛昇前還是隻孔雀精，人倒是沒什麼脾氣，性格也好，就是太挑剔了些。
從前天開始就非要找什麼陽間的訊號，可陽間訊號不穩定，這位祖宗換了好幾個地方都不滿意。
當天他和馬面找到了一個有訊號的地兒，硬生生舉著訊號接收器，讓這位祖宗看了兩個多小時的算命直播，胳膊差點斷了。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
馬面小心翼翼回頭看了眼身後，見辦公室裡的老闆沒動靜，這才又繼續道：
“有人來咱們這邊主持大局就不錯了，現在十大閻羅殿的領導有六個都去歷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邊缺人手。”
“裡面這位可是臨危受命，你忘了在何仙君沒來地府之前，那幾個厲鬼稱王的事情了？”
“自從這位祖宗來了以後，你看地府是不是再也沒出過這種亂子？”
“再說了，裡面這位祖宗就是挑剔了點，但幹該乾的事一點兒沒少幹，你不覺得咱們地府的各方面建設越來越好了？”
最後，馬面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又拍了拍牛頭的肩膀。
“這位祖宗畢竟是孔雀，那種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挑剔點很正常。而且這位多大方啊，給的獎金比我上個月的基礎工資都多。”
提到這位祖宗的大方，牛頭的不滿一下子消下去了。
自從這位祖宗來了，地府確實越來越好了，不僅工作崗位翻了兩番，外賣和手機都發展得越來越穩定。
主要是他給的獎金高，他這個月還能給自己換上最新發布的網紅手機。
“對了馬哥，”牛頭叫住馬面，神情有些猶豫，“剛剛我好像在老闆的手機上看到何仙君的臉了。”
“你說老闆這麼著急要接收陽間訊號，是不是因為想看有何仙君的節目啊？”
馬面疑惑“啊”了聲，眼睛裡滿是疑惑和不確定。“這個……”
他沉吟思考半晌，搖搖頭，“我覺得應該不是。”
“何仙君可是出生在玄學世家，不缺錢的，怎麼可能淪落到上電視賺錢呢？”
陽間又不是他們命途多舛，多災多難的地府，不可能通貨膨脹到這個地步吧？
“我覺得這可不一定。”牛頭神秘兮兮，“馬哥，我跟你說。我死的時候，他們這些玄師都要被排擠得沒飯吃了。”
“加上那個時候騙子多，好多騙子打著玄師的旗號到處騙錢，所以很多人一看到玄師就罵他們是騙子！我死前兩個月，還看到有個玄師被打進了醫院呢！”
“咱們地府雖然多災多難，但咱們穩定啊！他們上面的風向時刻都在變，危險著呢！”
馬面死的早，在他死的時候，上面還在打仗。
那時候他鄰居家就是個算命的，是不是騙子不知道，反正他家連窩窩頭都吃不上了，鄰居家倒是天天有肉香味。
兩人看法不一致，最終牛頭還是決定試著接收一下陽間的訊號，見識一下這個老闆想看的節目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