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飛自然是認得他的。
但卻要裝作不認識。
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你是誰,囂張完了才好給自己留臺階下啊。
於是,眾人只見呂飛前腳才火力全開嘲諷完了王藹,這會兒卻突然川劇變臉。
一秒變成了苦瓜臉不說,只見他抬起袖子往眼睛處一抹。
眼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醞釀的眼淚,唰唰就開始往下掉。
活像是被那如虎欺負了的黃花大閨女似的。
“太爺,這世道真的沒法活了,王家的人是都準備逼死呂家嗎?”
“他們都已經殺到家裡,揚言要屠了我們呂家全村了,結果現在王家的人還說我們不夠慘。”
“那要怎麼才算慘?”
“真要全家都被殺乾淨了才算慘嗎?!”
“王家究竟跟我們什麼仇什麼怨,要這麼往死裡逼我呂家?!”
呂飛話音落下,被拖出來再次鞭屍的王藹終於找到了反駁的方向。
“你這小子,誰說他是我王家人!”
那如虎也哼了一聲,正要拂袖自我介紹,誰知對面的“黃花大閨女”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不是王家人?”
“不是王家人你還敢這麼囂張,對呂家出言不遜?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蔥!”
“想屠我呂家,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呂飛伸手擋在呂慈面前,一副要慷慨赴死的神情,呂慈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只要一想到有人要屠了呂家,一想到整個呂家村都橫屍遍野的樣子,他就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
“那如虎!你不要太過分!”
“難道你也想和王家一樣,殺到我呂家來,屠了我呂家全村?!”
那如虎神色當即大變。
他哪裡接得住呂家這一老一少給他扣的這口大鍋?
且不說暗地裡怎麼想,明面上也不能認啊。
那如虎張口就想要給呂慈解釋,呂飛卻突然“啊”地驚呼了一聲。
“原來這位就是‘一絕頂兩豪傑’的雙傑之一,那如虎前輩,難怪……”
被打斷的那如虎一臉莫名。
呂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等屁民,是死是活的確不會入了您這位強者的法眼。”
“畢竟您捏死我們,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呂飛大拇指掐著小指尖,一邊說,眼角那不值錢的眼淚又應聲掉了兩顆。
那如虎喉嚨噎了一瞬。
屁民?強者??
那如虎cpU差點燒了。
你要不要康康你在說什麼?
你可是五年前就打敗了同為雙傑之一的丁嶋安的人。
小小年紀如今又撂翻了呂慈和王藹,在羅天大醮上大出風頭。
那如虎在心中快速回憶了一遍,眼前這小子近年來的光輝事蹟。
要是他和呂飛打起來,究竟會是什麼結果,那如虎自己都沒底。
異人的世界向來都慕強。
他只見過不停把自己往強者方面塑造的,還是頭一次遇到呂飛這樣開口就把自己叫做“屁民”的人。
一來二去的怔愣間,那如虎想要和呂慈解釋都忘了開口。
可這般神情落入呂慈眼中,卻和預設了沒什麼區別。
呂慈雙眼眯緊,殺機四溢。
那如虎這小子,平日裡看他還是個安分守己、知分寸懂進退的後輩。
如今一看,恐怕心裡也早就有了小心思。
呂飛卻只是不動聲色地將二人神色收入眼底,眼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雖然原著劇情裡,那如虎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狼子野心,可並不能因為沒看到,就掉以輕心。」
「那如虎不過才四五十歲的年紀,能一手創立吸古閣,成為雙傑之一,手段和心計都不能小覷。」
「何況,要是那如虎一點心思都沒有,王藹會頭一個就去找他?」
「不管怎麼樣,總要讓老爺子心裡先防上一手才行。」
“怎麼了這是,會議還沒開始就這麼熱鬧?”
會議廳裡,白髮白鬚一身道袍的老天師張之維走了出來。
眾人本以為有了老天師打圓場,門口這出“開胃菜”終於能揭過去了。
誰知,呂飛卻一個扭頭,猶如飛鳥還林般,一把朝老天師撲了過去。
經過的空氣裡都是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