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有內臟全部重新生長出來。”
“成為新的，乾淨的內臟。”
全程，呂飛一字一句說得鄭重。
雖然這些過程步驟，他先前已經和陳朵陸陸續續地溝透過。
可真到了要做手術的現在。
他才終於體會到，作為醫生的心情和使命。
無論如何，不管怎樣。
都需要告知面前的病人，會發生的任何事，包括過程和結果。
這才是對病人最大的尊重。
手術檯上。
陳朵也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每個字。
聽完後，她忽然衝著呂飛揚起嘴角。
“你放心做，我相信你。”
“不管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
“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努力幫我活下來。”
“到那時，我也一定會成為嶄新的，乾淨的，自己。”
陳朵聲音輕輕。
卻是此刻對呂飛最大的肯定。
說罷，她便閉上了眼睛。
示意可以開始。
呂飛深吸一口氣，也再不猶豫，伸手小心行動起來。
……
昏暗的地下室中央。
唯一一盞明亮的光源，將手術檯上的兩人照亮。
誰都沒有說話。
整個地下室裡。
只有呂飛窸窸窣窣操作的聲音。
還有時間在無聲劃過。
不知過去了多久。
手術檯上的紅光徹底散開不見。
只剩下被鮮血染紅的白布，見證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白布中央剪開的視窗裡。
少女的身體，白淨又細膩。
沒有創口，也沒有縫合的痕跡。
已經全部復原了。
呂飛卻並沒有完全松下心頭那口氣。
只是看著白布外，少女光潔美好的臉，輕聲呼喚著她。
“陳朵，陳朵。”
一秒，兩秒，三秒……
這次，呂飛彷彿真的聽見了時間流逝的聲音。
又過了幾秒。
陳朵緩緩睜開眼睛。
瑩綠的眸子裡透著霧氣和迷茫。
似是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呂飛微微彎下腰，將臉在陳朵面前湊近。
“陳朵，你還認識我嗎？”
陳朵緩緩眨了眨眼，並沒有說話。
就在呂飛懷疑自己的手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傷害到了陳朵的腦部神經的時候。
卻見身前的少女緩緩從白布中伸出右手，輕輕擦去呂飛額角滲出的汗珠。
“當然認識。”
少女嘴角揚起明媚的笑。
宛如冰雪初融時，春日晨曦裡的第一縷陽光。
晶瑩剔透，彷彿能驅散一切陰霾。
陳朵輕輕支起上半身，將臉湊近呂飛。
柔軟的嘴唇與同樣溫暖的嘴唇飛快觸碰，又飛快逃離。
像春風拂過花瓣，輕盈而甜蜜。
“呂飛，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