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停歇,小春喘了兩口氣落回地面,自個兒頭都有些暈了。他吞了口唾沫後,說:&ldo;奶奶的,叫你們再打,很愛打是吧!&rdo;隨腳踹飛了一個趴在地上卻還想拿劍扎他腳的,小春再說:&ldo;你們到這鎮上幾天了?我算算,沒一天也有兩天吧!這兩天顧著打殺有沒有注意到鎮上幾乎沒有居民?我想想,大概也沒有吧!那這一兩天是不是有人開始覺得精神恍惚頭暈目眩,或者發燒發熱乾咳不止?我猜猜,肯定有吧!&rdo;聽見小春說到這兒,原本還忿忿不平擤著鼻涕、擦著眼淚的群雄開始將疑惑的目光放到小春身上。小春突然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說:&ldo;京城以南、銘城以北,蘭州為中心,爆大疫。我雖睡得糊里糊塗連這裡是哪裡也不曉得,可照這城鎮死寂、義莊外多口焚棺和前武林盟主司徒無涯的病貌望來,此地絕對為疫病肆虐之所。&rdo;小春的目光環視四周一圈後,露齒笑道:&ldo;你們實在福氣,竟碰上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瘟疫。現下也不用打了,就等著吧,三天之後,絕對不會有一個活人,要誰僥倖死不了的,那再來和我趙小春拜把吧!姓趙的出了名的死不了,很想看看誰的命能硬得同我一般,閻王親自來也拘不走。&rdo;說罷,小春燦燦地笑了。此時的大街上明明將近百人,各門各派或坐或臥倒在地上,卻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方才的金戈劍鳴彷彿是場夢般,遙遠得如同幻境,眾人臉色一派慘然。小春徑自回了客棧,把一干僵直人等全拋到腦後。他走入大堂時巧見雲傾也才從樓梯上慢慢下來,心裡喜孜孜地,瞧雲傾雖冷著張臉,面色比那臘月飛雪還寒,可卻曉得這人的視線從一開始便沒離開過自己,總是盯得緊緊的,倘若自己有任何意外,這人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這麼一想,小春又急了。雲傾肯定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方才才只是站在屋頂上觀望戰況。可也曉得照這人性子,方才絕對是心急如焚卻硬逼自己壓抑著不出手的。這次還好,他應付得來,可下回倘若真遇上了自己沒法子應付的情況,那雲傾忍不下去動氣的結果,便會很糟。左想又想,小春覺得最妥當的辦法便是暗中將雲傾的經脈給封了。他瞥了眼正在桌上玩著尋香鳥的蘭罄,打定主意,就如同當初他家大師兄走火入魔四處毀人房子咬人牲畜時,下化功散散他師兄功力一般,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牢牢封起來,才不會有意外。桌上的小黑鳥啾啾兩聲飛起來,蘭罄雙腳一凳跟著躍起,抓住鳥後直接落在八仙桌上,可憐那塊桌子梨花硬木做的,卻仍不堪蘭大教主一身功力襲擊,當下碰地一聲四碎裂,成了木頭細層。&ldo;……&rdo;小春沉吟半晌,決定連這傢伙也一起封了。封起來安全。鄉野客棧本就乾淨不到哪裡去,加上這鎮經過瘟疫肆虐,裡頭實在髒亂不堪。小春隨意挑了張桌子坐下,雙手權當抹布掃掉上頭灰塵,接著一屁股坐上同樣布著薄灰的長凳。穿著黑衣的馬伕送上新的茶水和乾糧後退下,蘭罄也抓著鳥坐到小春身邊。小春一見只有雲傾還站著根本不想坐下,立刻便拿自個兒的屁股磨了磨底下的長凳,將凳子擦拭到又光又亮一塵不染,才起身拉雲傾往那位置坐下,自己則坐到他身旁。&ldo;不好意思,剛在外頭碰到些熟人,耽擱了好一會兒,你沒等太久吧?&rdo;小春朝雲傾咧嘴笑道。雲傾哼了聲:&ldo;你還知道回來?&rdo;&ldo;g,&rdo;小春失笑,雲傾這模樣就和以前鬧彆扭時如出一轍,心裡盼著他回來,卻又不僅明說。他輕聲對著雲傾道:&ldo;這回挺嚴重的,疫病蔓延迅速,若是放著不管,這裡的人肯定撐三天死一半,六天死光光。我其實也不想管,不過外頭那些人有的是烏衣教的,有的是八大派的,要真出了什麼事情只怕這半壁江山不知會亂成什麼樣,你記得我說過你的身份是當朝攝政王嗎?江山一亂,你的事情便會多,我才捨不得累著你,這事當然得為你管下來才成。&rdo;小春這話說得好聽,不講自己愛管閒事,說得彷彿怕雲傾多辛苦一般。雲傾再度冷哼了聲,可氣勢遠比之前那個哼減弱許多。他道:&ldo;我不記得那些事,更不覺得外頭那些人與我有何干系。我只曉得看你這般跑來跑去,沒見著你,心裡就不舒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