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而後換得蘭罄一個狐疑的眼神。「你說爹會設法還我清白?」蘭罄說:「他相信我是無辜的?」小七連忙點頭。「一定是的啊!我昨兒個晚上瞧施大人看你那眼神,是既心疼、又無奈,不知如何是好、完全無計可施!你要知道,現下是人證物證都指著你,他心裡百般不願,還是得先把你關進來,不然等頂頭上司來查,你便要給交出去讓那人審問,你可是施大人的寶貝小心肝啊,到時你被人用刑訊問什麼的,施大人哪受得了呢!」小七純粹胡謅。「真的?我是我爹的寶貝小心肝,他會心疼我?」蘭罄又問。小七猛點頭。「他不心疼你,他心疼誰呢,你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聽見小七這般解釋,蘭罄嘴角牽了牽,露出一抹笑。「我就知道爹明白我不是兇手,他是情非得已才把我關進牢裡的,對不對,小雞?」「對對對、師兄您說得再對不過了!」小七趁著局勢正好,便道:「那為了不讓施大人難做,是不是請師兄您進到柵欄後頭的房間裡歇歇。這樣戲做全套了,大人日後也才不會被人抓著把柄,讓人有話可說。」蘭罄說道:「我不會讓爹難做的!」於是便豪氣萬丈地手背到身後,慢慢地往牢房深處晃去。只是待蘭罄走入了他的牢房,小七一看,便是一陣咋舌。奶奶個熊,這地方還能叫牢房嗎?這簡直都要是客棧廂房了!d_a蘭罄所住之所是牢房最裡頭的兩個單間,之所以說兩個單間,是因為牢房與牢房間的柵欄在蘭罄方才進來時一個生氣給拆了。而那原本屬於他的牢房中,擺著一張木床,木床上鋪著乾淨被褥,還有他睡慣了的小瓷枕和冬天蓋很暖蠶絲被一條。跟著牢房中還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上茶壺杯子俱全,壺口還冒著陣陣熱氣,看來裡頭的茶正熱著。因為木頭碎屑留在原地,牢頭看了立即說:「地方有些凌亂,真是對不住小頭兒了。屬下等會便叫人來清理,一定讓小頭兒住得舒舒服服的。」「嗯,」蘭罄輕輕哼一聲,說道:「順道送上一壺竹葉青,還有一盤豬頭肉。剛剛的花生也很好吃,也呈一點上來。晚一點我還要沐浴,到時跟你說,你再送熱水進來。」「是,小頭兒!」牢頭彎腰作了個揖後便迅速下去了,連牢房應該要上的鎖也沒鎖上。「……」小七看看那牢頭,再看看他家大師兄。蘭罄來這裡根本就是當皇帝,而不是當人犯的!哪有犯人可以這麼輕鬆愜意的!雖然是來牢房裡當皇帝的,但蘭罄在床上坐了下來,臉上還是有些鬱悶。小七隻得安慰他:「放心吧師兄,金忠豹國現下就在外頭查案,我也才剛從外頭回來而已,我們五大金剛連手,絕對很快就能為你翻案!」蘭罄瞟了小七一眼。「歸義縣四大金剛啥時變五個了我怎麼不知道?」「就剛剛唄!」小七擠眉弄眼地說。蘭罄這才嗤地笑了一聲,擰著的眉頭和繃緊的神情也放鬆了些許。牢頭的好酒好肉好花生立刻便送了上來,小七為蘭罄拿杯子斟酒,兩個人便在床上喝起酒吃起肉來,慢慢地,蘭罄的嘴角也露出了些許微笑,小七看著表情不再嚴峻冷漠的這個人,心裡才慢慢地鬆了口氣,但也緩緩地升起了另一種情緒。為他歡喜,為他憂,見他愁容,便更愁。蘭罄的一舉一動,眉梢每分風采,都牽扯著小七的心。他被他爹給關了進來,心裡傷心得不得了,雖然沒很明顯地表現在臉上,但小七就是知道這個人正在難過。蘭罄連舉杯的動作,也帶著一絲惆悵,見著這樣的蘭罄,小七心裡竟興起了陣陣的不捨與愛憐。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人了……不然怎會如此呢……然而因為他那皇帝爹的緣故,他與蘭罄原本勢同水火,雖然後來因為同入了神仙谷成為師兄弟後關係好了那麼一點,但其實他覺得,蘭罄還是不待見他的。小七望著喝酒吃肉後眼睛有些亮的蘭罄,蘭罄挾了一塊豬頭肉給他,他張嘴吃了,便見著蘭罄的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煞是好看。小七覺得自己已經逃避太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蘭罄心裡的傷,曾經很深……對他的恨,必定也很濃……然而就如同這個人之前所言,他現下是施小黑,而施小黑喜歡陳小雞,這是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