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七被掐得無法呼吸,舌頭都伸了出來,就在他想著這iyao怎麼沒用,大爺我小命休矣之際,兇戾的大魔頭手下力道忽然消失,而後整個人一軟,慢慢朝後倒去。小七連忙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個不停,他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雙腿一軟,坐到地上起不了身。「奶……奶奶個熊……」好險身上有帶師弟做給他防身用的超強迷魂藥。「呼……呼……呼……呼……」要不然今日,必死無疑。然而一靜下來,小七就忍不住眼泛淚光。好可怕好可怕!「嗚嗚嗚……」師父啊……「嗚嗚嗚……」小七想回神仙谷,這外面實在太危險了……大師兄真的好恐怖。回程之時,傷兵多了很多很多很多。本來捉到酉無垠時一班人馬就已經傷掉一半了,這回再給發病的蘭罄這麼一攪和,真是差點全軍覆沒。小七和金忠豹國傷得不輕,幾人都走得慢,於是殿後。小七心裡有話想問,憋了半路,這才瞥了李忠一瞥。那忠厚的老實人眼角一片烏青,也朝他笑了笑。「是不是走不動了,要不要我揹你?」李忠一說這話,馬上招來其他三人白眼。「男子漢大丈夫,兩條胳膊兩條腿,就算走不動,爬也能爬回去。」被蘭罄拋去撞柱子的陳豹扶著腰慢慢走著,痛得哼了幾聲。一旁被丟去摔桌子的安國看不過去,走到陳豹身前蹲下,然後腰一彎一扛,就把人給背了起來。陳豹又哼哼兩聲,沒再說話了。他這腰啊,真是他孃的疼。小七說道:「我瞧你們這一個個,肯定都曉得小黑月夜十五會發狂的事吧!」丁金瞪了小七一眼。「要叫小黑大人!」「是是!」小七瞄了被裝在轎子裡昏迷不醒的蘭罄一眼,想了想,嘖了聲道:「我就說唄,哪可能昨晚我和他在大街上打得不可開交還差點撞爛客棧的門,卻沒人出來關切一下。」李忠嘆氣道:「小頭兒來咱歸義縣半年多了,施大人也說過,他有時不太好,月圓之夜便會闖出去做些自己也無法控制的事,所以早就通令全縣上下,只要一到月圓之夜就別外出。月圓的晚上不論發生什麼事,城裡的百姓都不會出來的!」安國點頭。小七皺了皺眉:「所以我昨天聽見施大人和南先生商量用iyao迷倒小黑大人的事,也是因為如此?」丁金回道:「施大人和南先生也是萬般不願。雖然小頭兒平日挺為我們這些人,也對縣內百姓照顧有加,但畢竟他發起狂來無人擋得住,也只得如此了。」陳豹趴在安國背上嘆了口氣:「這病就算是城裡最好的大夫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不論吃什麼藥都好不了,更遑論小頭兒最討厭吃藥了,每回要抓他吃藥就跑給眾人追。」安國再道:「這次還好沒出什麼大事,上回月圓,城西一間客棧被小頭兒拆了,還有一間賣包子的、一間賣豆漿的,最後還是因為小頭兒又跑去拆城東的西林酒莊,然後把酒窖裡的酒全給喝光了,這才醉倒當場,被衙門裡的衙役抬了回來。」「百姓不就怨聲載道?」小七問。「當然沒有!」丁金說:「施大人愛民如子,將百姓福祉看得比自身還重要,小頭兒只要一跑出去,咱衙門每個人都是一起趕上追人的,雖然……個個都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甚至有性命之憂……但,小頭兒清醒之時也是對衙門上下都好的一個人,加上不忍施大人憂煩,衙門上下與百姓自然不會因他這病而有什麼怨言。」「畢竟施大人與小頭兒,真的為咱這歸義縣做了太多事。你不知,在施大人上任之前,朝廷一連派來的幾個都是貪官,搞得這原本就地屬邊陲的小縣一整個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連年重稅,簡直連活都要活不下去。後來施大人一來,便上奏朝廷力求減稅,又很幫百姓們的忙,不論什麼事情要告官的,一分例錢都不收。」「還有小頭兒,雖然身為仵作,但一人兼兩職,不但驗屍技法超絕,為枉死之人平冤,更抓遍了縣裡縣外江洋大盜、豺狼匪寇,令得這從來不安寧的地方過了整整半年有餘的平靜日子。」「我們四人原本早對這歸義縣衙門灰心,也是因為施大人與小頭兒還有南鄉先生的到來,這才振作起來,一心一意幫助他們,讓這歸義縣能夠重返昔日平靜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