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四個字怎麼寫的知道吧!」三爺丟掉左手那柄劍,玩著弒龍索,以老子是大爺的威武之尊,俯瞰地上這些一直吐血的人。三爺說道:「回去後給我寫一千遍,然後貼在蘇家外牆上。別以為爺只是隨便說說,也別以為爺之後會找不著你們!這一千遍如果沒有在半個月內照實貼到蘇家外牆上,爺有的是辦法找到你們,然後弄得你們生不如死……」小三這話語才落下,突然有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從將軍樓的屋簷上跳下來,劍尖直逼小三頭頂百匯穴。弒龍索突然往上騰空而去,將那一直隱蔽著等待時機暗殺小三的侍衛打偏到一邊,而這人好死不死又撞上方才被魚腸劍給切了的柱子。於是這一鞭加上一個人再加上斷掉的盤龍玉柱,猛烈的撞擊後發出「轟」的一聲,一根斷柱不但拉得另一根也斷,甚至大門口頂上那塊御賜黃金匾額與兩扇大門都一起倒了。小三最後這一鞭,生生鞭到了將軍樓的臉面上。被警告不準插手的小六趴在桌子上,一張嘴開開的,人有些恍惚。小五胸口還起起伏伏的,有些受不了刺激。「哥,師兄什麼時候學了劍法我怎麼不知道?」小六邊問邊說:「那一手可不是隨便打打的,要是我,我都接不了他五十招啊!」小五平息了一下呼吸後,搖頭道:「以前沒仔細看清楚,現下看了這一場我才發覺,師兄的弒龍索和魚腸劍根本練到極致,已然如同活物。那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的本事,咱大概還要再苦練個十年才勉強及得上師兄。而且前提是,他這十年內的興趣就只有燒菜看食譜,沒有練功。」蘇家的侍衛全軍覆沒,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小三猛地轉頭,瞇著眼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聶夙。聶夙那張臉白得和他身上的衣衫有得拚,他捂住臉頰,轉身就想跑。小三在後頭喊道:「聶夙,你連人都敢殺了,可怎麼只有這麼點膽量。當初趁人之危要我性命時不是笑很開心嗎?現下竟然跑得比追骨頭的狗還快?」小三任聶夙跑,一直跑,反正這條街長得很,就算只剩一點背影,小三隻要看得見他就行。倒滿一地的蘇家侍衛還爬不起來,全部都在痛苦地哀號。小三看著他們,輕嘆了一聲。「敢動老子,就要有所覺悟。老子是修羅雙子的師兄,他倆的功夫是老子手把手教的。殺人前怎麼不打探打探敵方虛實?光看老子站在這裡而那兩隻呆在那裡沒出來幫手,就應該知道這一仗老子是輕鬆打的了。見過蠢的,可沒見過這麼蠢的。蘇謹華叫你們來送死,你們還真的來死。」隨後小三又撿了把劍,抬頭看聶夙已經跑到只剩一個黑點了,小三拈了拈那把劍的重量,而後高高舉起,猛地一出力,頓時銀光驟閃,銀劍如流星般往聶夙那方射去。過程沒有多久時間,只聽見遙遠的那端傳來一聲:「啊!」,聶夙竟就這麼被小三扔出的天外來劍射穿了肩膀,整個人被插在地上,痛得冷汗直流,無論如何爬也爬不起來。小三慢慢地走到聶夙身旁,用力地抽出釘住聶夙的劍,再抓住聶夙的腳踝,緩緩地將聶夙給拖回來。小三有些喘了。是,他也是人,是人自然就有弱點,只是他的弱點不在武功招式這些外在形式,而是在內。三爺瞬間火力全開時那可恐怖了,光是氣勢就可以把你壓死。可三爺的弱點就是,快狠準皆俱,但,不持久……對,三爺不持久……內力不持久……聶夙臉上和肩膀都受了傷,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畢竟血流了一堆。光三爺把他射倒後再從那處拉回來,長街這一條直直的,似帶狀的鮮紅色,就讓人有聶夙快活不久了的感覺。小三把聶夙的腳給放下來,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怎麼看就是不順眼,也不知道蘇遠遠眼睛是被屎糊得多厚,才會到現下都看不清楚這小子。三爺伸出腳,朝著聶夙這裡踢一踢,那裡踩一踩,然而就當他抬起腳要往聶夙腦袋踏下去,永遠了結了這個傢伙時,卻頓了一下。聶夙在哀號。和四周的侍衛一樣哀號。但聶夙受的傷可算是輕的了。別人是傷筋骨丹田,他才不過皮肉流點血罷了,卻叫得好像要死了一樣。小三彎下腰,左手一巴掌搧得聶夙暈頭轉向,冷冷道:「這巴掌是替我家小五賞給你的,多虧了你,他差點魂歸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