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三就低頭看了看翻到的那一頁。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當下那就整個怒火中燒!藥膳翻到的那一頁明確寫著:「藥膳江鮮篇‐‐甲魚。主訴:人肝經,強肝補腎,益血氣,壯陽。以下列食法十種……」頁首還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甲魚。小三額角開始抽,有種即將要爆青筋的感覺。他不禁回想起蘇亂送來的食材和蘇亂平時為人。蘇亂這個人簡單地說,就是三個字‐‐生來亂人、亂事、亂太平的。年輕時是這樣、嫁人後是這樣、老了依舊這樣,八百年不改。小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翻到雜牲篇,羊。」書頁翻翻翻,在某頁停下。「藥膳雜牲篇‐‐羊。主訴:補氣滋陰,溫胃養力,益血氣,壯陽。以下列食法十種……」頁首畫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羊。小三火氣都快爆了,但他努力壓制,口中繼續吐出幾個字,「飛羽篇,鵪鶉。」「藥膳飛羽篇‐‐鵪鶉主訴:補五臟,益精血,溫腎強筋骨,壯陽。以下列食法十種……」頁首畫著兩隻歪脖子的鳥。小三當場火了!連兩天都吃這種東西,難怪昨日小五、小六會目露紅光,犯上作亂!沒事搞這出,那老頭真是安逸太久,活得不耐煩了!「蘇亂‐‐」小三仰天長嘯,「你這個危害人間的禍患!老子今日不好好整治你,老子就愧對你哥蘇凌‐‐」在小三房裡的小五、小六被這驚天巨吼嚇了一跳,兩人緊張互望,小六捂著胸口說:「我們又哪裡惹師兄生氣了嗎?」小五冷靜下來道:「不,你仔細聽,師兄吼的好像是蘇亂的名字,不是我們!」「……」小五語畢,雙子沉默半晌,同哀悼:「他死定了。」◇◆◇三爺是日直闖慶王府,蘇亂不敵,因此被抓,吊於慶王府內豪華茅廁之橫樑上。亂不斷呼喚其孫阿岷來救,慶王蔣岷驚,請三爺坐下一談。得知蘇亂所為,慶王頓時面黑如墨,首次請出家法‐‐一條藤條,拎蘇亂至宗祠,命跪,並屁股抬起,鞭二十,後關宗祠懺愧。太公蔣琛遺訓:「亂亂吾妻,吾之半身,須待之如珠如寶,不可違逆。但吾有所憂,憂吾妻外放,日後定調戲良家婦男一如當日調戲於吾。命,爾後子孫得執家法,亂亂不守家規,鞭,並關宗祠與吾日夜相對至悔意出,得放之。」親見蘇亂挨罰,跪蔣琛牌前懺愧痛哭,三爺爽哉,遂歸。◇◆◇是夜,聶府。聶夙臉色蒼白地坐在床上,從那日被小三扔下江後,他一病不起,已多日未下床。廚房裡燃著安魂香,煙霧繚繞。聶夙咳嗽幾聲,低頭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袖,那處本該有他的左手,卻因小三的緣故,斷在將軍冢。一想起那個人,聶夙就咬牙切齒,原來當年那個賤女人生的賤種沒有被淹死,現下回到京城,百般羞辱糟蹋他。本以為握著蘇遠遠,蘇謹華怎麼都不敢動他,誰知那老頭不但撤了他將軍樓總管之位,還要他入贅蘇家,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聶家如今就只他這個長子嫡孫能承繼香火,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姓蘇。聶夙咬著牙,滿臉陰鶩,若不是自己留了一手,把蘇遠遠的心綁在他身邊,恐怕多年來的心血早付之一炬,他這個棄子也已經沒命。「蘇三……蘇謹華……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加諸於我身的,全數還回去!」聶夙青筋暴露,眼神冰冷。門突然被開啟,蘇遠遠穿著一襲紅衣,端著剛熬好的藥走到聶夙床前。蘇遠遠把湯藥端到聶夙面前,略微疲憊地說道:「夙哥,喝藥。」她這些日子日夜照顧聶夙,而聶夙近來脾氣陰沉不定,聶母對她更是沒一句好話,小姑娘也是人,被這般對待,實在已經快支撐不下去。聶夙正在火頭上,看著蘇遠遠穿著大紅衣裳,想及蘇三和蘇謹華都是疼極了她的人,心裡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爆發開來。聶夙一把將湯藥揮掉,藥碗打在蘇遠遠身上,藥汁也弄髒了她的衣服,蘇遠遠圓睜著眼看聶夙憤恨地怒視著她的模樣,心裡怔愣,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