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忽然發現,這麼長久以來跟在師兄身邊,最希望的不就是師兄天天都有這樣的笑容嗎?只要師兄開心、只要師兄快意,師兄喜歡誰又有什麼關係?他只需要一直用力喜歡師兄就好。小五轉頭看了小六一眼,眼眉溫和,嘴角帶笑。小六突然間就有些後悔離開小三和小五,獨自在外晃盪那麼多天了。小五和小六一起走到小三身旁,小三抬頭瞥了小六一眼,哼了一聲道:「這誰啊?還想到要回來嗎?」小六低頭不語,縱然方才聽見小五說的事之後,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小三說,但一來到小三面前,不知怎麼就孬了。他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像根木頭一樣站著沒法動。「早上忘了問,師兄是怎麼知道小六在慶王府的?」小五先開口,打算緩和一下小三與小六間凝滯的氣氛。「阿岷派人來說的。」小三隨口說出了一個名字。「阿岷?」小五皺起眉,和小六兩人心裡瞬間冒出了酸意。「怎麼?」小三問道:「不就是慶王蔣岷,你們也認識,幹嘛一臉不舒服的模樣?」小五糾結地說道:「師兄和慶王很熟嗎?熟到這麼叫他的名字?」「他是蘇亂的孫子。」小三道。言下之意,蘇亂是自己人,而蔣岷這些年將蘇亂照顧得很好,三爺本來就喜歡孝順的孩子,自然也就把蔣岷這個年輕人給放進眼裡。「說到底你就是沒有已經和我在一起的自覺,更沒有你多提起別人一點、多看別人一眼,我就會吃醋的認知。」小五在心裡表示,對於忒爺們的小三,他很無奈。小六則想道:「原來外面敵人是很多的!以前師兄說要娶妻,所以所有女子都是敵人;現下師兄喜歡哥,哥是男的,於是全部的男人也都變成敵人!我那天跑出去後,家裡肯定一團亂,要那些有壞念頭的人趁機把師兄拐走,那哥絕對會是繼師兄之後,第二個想拿鞭子鞭死我的人……」小五很快就恢復過來,他思緒一定,轉了個話鋒,不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師兄今日怎麼記起這些人?」小五朝蘇謹華的侍衛們望去。依舊低頭不語的小六耳朵動了動,聽著小五講話。小三哼哼笑著看向那堆人。「不小心記起來的。」「蘇謹華不在府內?」小五猜測道:「否則動靜這麼大,他早就出來了。」「我昨晚已經見了他一次,短時間內不想見他的臉第二次,會犯惡心。」小三說:「他天沒亮就帶著幾十個工匠朝將軍樓去了,這幾日我沒部署人在那裡,昨晚被我一激,今日便招人修繕將軍樓,這是打算讓我沒面子。」小五笑道:「師兄派人去阻止了?」「那自是!」小三仰高脖子抖著雙腳,得意道:「放他去是因為我大部分的人手都抽來這裡,等會兒忙完了,人自然會丟回去繼續拆樓子。他自己笨,無怪別人耍他。」「蘇謹華這次臉丟大了。」小五說。「不管是將軍樓抑或這裡。」「那自是!」小三心情舒暢地道。「不讓他體無完膚捶心肝,我就對不起小柔,也對不起自己。」「小柔!」雙子內心再擰了一下。小五說道:「師兄是怎麼在短時間內擒住這些人的?他們雖不是絕頂高手,但要全數生擒也得費些功夫。」小六一直在旁沒講話,只是靜靜聽著。小三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色澤溫潤價值不菲的碧玉天青瓶扔給小五,說道:「趙小八留在京城回春堂裡的‐‐「春夢無盡處」,只要灑上一點,武林高手都能直接睡成死豬。」「春夢?他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藥。」小五將瓶子扔給小六,小六把它舉高,透過陽光觀看。瓶子裡的藥連渣都不剩,師兄全用光了。「小八做那些藥倒是都有用,就是藥名隨了他的性子,沒一個正經。」小三邊說邊斜眼看了看小六。小六感覺到小三的目光後抬頭微微看了一下,在眼神相互接觸的那剎那,立即又將腦袋垂下。小三以為自己看到了條大狗,垂著腦袋塌著耳朵,像被欺負得狠了似地。「……」小三有些不耐煩。這個小六,這麼久了都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開口有那麼難嗎?他有那麼可怕嗎?不過說到底,小三還是不太能理解小六那天為什麼轉頭跑得不見人影。兩兔崽子的心思真是忒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