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飯的時間也是一樣。他們本來每天三餐都一起在學生餐廳吃的,但海淵現在只要一下課就不見人,誰都找不到他。這天中午,期中考考完了。阿茶揹著書包慢慢地穿越操場,孤伶伶地自己一個人回到宿舍裡來。他換回便服以後把制服拿去洗手檯慢慢手動洗乾淨,跟著請別間寢室的同學幫他用洗衣機脫水,然後拿著衣服回去寢室晾起來。海淵不在,千歲也不在。寢室裡頭安靜得有種荒涼的感覺。他拿出了泡茶的工具,在茶壺裡加一點點的玫瑰花,一點點的高山茶,然後慢慢地泡茶喝起來。小貓打了個呵欠,窩在桌子上曬太陽。窗外有暖暖的風吹過來,樹林裡偶爾傳出蟬鳴,一聲兩聲,走廊上考完度的學生喧譁著,跑過來又跑過去,相約待會兒要去哪裡打電玩,跳跳舞機。明明四周就是那麼吵鬧,但卻怎麼也無法把籠罩在阿茶身邊的寂寞給打散。於是他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坐到天都黑了,默默地暍著茶。走廊上的公共電話鈴聲響起來,電話旁邊寢室的同學開啟門出去接,跟著對方扯開了喉嚨大喊:&ot;夏澤方,電話!&ot;阿茶回過神來,喊了聲:「來了。」他接著把瓦斯爐的火關掉,穿好拖鞋就跑出去接電話。「喂!」阿茶拿起話筒。『澤方啊,我惠美阿姨。』電話那頭傳來惠美的聲音,旁邊還有小嬰兒呀呀地嚷著的細碎聲響。「啊,對吼,我最近都沒有過去給你看,啊你在坐月子中心有沒有過得很好?」一來宿舍就忙得不得了,要看著海淵,還要防著那個日清,又要讀書寫功課,還要考試。阿茶一個頭兩個大,雖然有想起惠美,但是實在沒有時間去看她。『小淵前兩天接我回家裡來了。』惠美說。『我沒事了,在那裡吃得不錯,住得也很好。』「這樣喔,那有不錯就好。」阿茶頓了頓,跟著問:「小淵這幾天都跟你在家嗎?他沒回宿舍所以我有點擔心這樣子。」『是啊,因為我有跟他提過麵包店休息太久了,要趕快回來開店,所以他這幾天都在幫我的忙。』惠美說。「噢,那他有乖乖的沒亂跑就好。」阿茶這才鬆了一口氣。『啊,他回來了。』惠美說著。阿茶也從話筒中聽見摩托車的聲音。『你要跟他講話嗎?』惠美問著。「我叫他來聽電話。」「不用了、不用了。」阿茶連忙說:「我沒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講的啦,你不用把電話拿給他。」『小淵過來一下,電話。』『誰?』『澤方啦!』『他打電話過來幹嘛?』阿茶一聽見海淵的聲音,突然緊張了一下。手裡拿著的話筒突然沒抓緊掉了下來,他手忙腳亂地拼命要抓,結果話筒卻摔到電話上面。阿茶嚇了一跳跟著就把手伸過去,哪知好死不死手抽筋,按到了電話的開關,切掉了這通電話。「喂喂喂!」好不容易把話筒拿回來,卻只聽見「嘟--」的聲響,惠美跟海淵的聲音都沒了。「唉……」阿茶嘆了一口氣,把話筒放回原位,踏著沉重的步伐,垂頭喪氣地一步一步往寢室回去。澤方暍了一口爺爺泡的茶,而後撲上海淵的床,在上頭滾來滾去,笑得十分開心。他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現在海淵很喜歡他阿公,日清的心也還系在他身上,只要他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然後把阿公趕去投胎,那一切就能回撤消貌,他又能重回以前快樂的生活了。窩在海淵的棉被中,澤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聞著海淵的味道。「這叫什麼,享齊人之福嗎?」他竊笑著,開心得不得了。趴在書桌上的小貓抬頭看了澤方一眼,無趣地又把眼睛閉上。「唉,你別這樣嘛,好歹也為我高興一下啊!」澤方說。小貓仍然閉著眼睛,連動也不想動,不理會澤方。「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澤方卷著海淵的被子,笑容滿面,愉快地想著。「其實時間也還很多,我們慢慢來就好了。等我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以後,再去跟海淵撒個嬌,他一定很快就會和我和好,這實在是太簡單了。」阿茶在外頭的公共冰箱翻了一下,發現自己買的牛奶不知道又被誰暍走了。他掏了掏口袋,口袋裡也沒半毛錢,於是回到寢室裡,開啟抽屜拿了幾十塊錢準備去些悶以咧門買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