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話,都是一刀,殘酷且粗暴,殺人於無形,這便是輿論暴力。而在這個過程中,叢遠所做的,不過只是開了個頭。他沒有參與之後的討論,只是勾著嘴角愜意地旁聽,同時觀察著距離自己不到一米遠的謝小江,眼神輕蔑地就像是在看一件骯髒的垃圾。‐‐謝小江,你不是很能麼?我且看看,你如何忍受得了。此刻,謝小江還沒什麼反應,趙巖卻是快急瘋了。同樣在場的他當然也聽到了那些人的對話,先不論魏宇寰到底有沒有追求過j大其它學生的事了,光是他們現在侮辱謝小江的言論,都過分得讓趙巖想爆炸,別說身為當事人的謝小江了!見謝小江悶聲不吭地坐在對面喝二鍋頭,趙巖擔心得不得了,剛想勸對方冷靜,就聽到隔壁那桌有人來了一句&ldo;哥哥弟弟,真叫得出口&rdo;,緊接著,謝小江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起先趙巖還以為謝小江是想走,也跟著站了起來,覺得躲開也好,可沒想到,謝小江一轉身,竟然猛的踹開身後的座椅!椅子倒地時發出的響聲讓周圍一圈人瞬間噤了聲,紛紛看過來。謝小江面色鐵青地拎著半瓶沒喝完的二鍋頭,走向方才還議論得起勁的那桌人,&ldo;何止哥哥,我還叫他爸呢。&rdo;他輕飄飄地來了一句,語氣平靜地就像在談論當天的天氣,但所說的內容卻讓人聞之色變。&ldo;你是誰?&rdo;一人怔道。謝小江冷笑了一聲,舉起那瓶酒用力掄在一個人的椅背上,只聽&ldo;哐當&rdo;一聲巨響,玻璃瓶炸碎、白酒四濺。&ldo;我就是謝小江!&rdo;青年怒髮衝冠,睚眥欲裂。他不是無感之人,這樣的流言蜚語一學期聽下來也會積累負能量,也會有壓力。還有,他也真不是那種任人汙衊還退避三舍的慫包性格,平時別人在私底下議論議論他他忍了,這樣欺負到他頭上,當他死人麼?趙巖都看得傻眼了,誰能想到上一秒還安靜得像只小貓咪似的男孩兒瞬間變身成了一隻要吃人的小豹子?一群人也被謝小江這副暴怒的血性模樣嚇蒙了,一時間都有些心虛。唯有叢遠深吸了一口氣,迅速恢復了冷靜,反問謝小江道:&ldo;幹嘛這麼生氣?這事大家都在說,難道不是真的?&rdo;眾人見叢遠出頭,也反應過來,這事情又不止他們在議論,憑什麼謝小江只衝他們發火?而且他們人多,也不覺得謝小江一個人能掀起多大風浪,不過是砸了個酒瓶裝逼,誰知道他敢不敢扎人啊!思及此,當即有人附和道:&ldo;就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不是b,沒幹什麼虧心事兒,你拿出證據來啊!&rdo;&ldo;是b又怎麼了?&rdo;謝小江嗤笑了一聲,冰冷的目光掃過給你兜著魏宇寰趕到醫院的時候,謝小江正坐在走廊的候診椅上,周身籠罩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陰鬱之氣。他的下巴有點青,額頭似乎被劃了個小口子,頭髮亂亂的,早上圍著出門的burberry的羊毛圍巾不知道丟去了哪裡。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謝小江還一手揪著叢遠的衣領,一手握著那隻染了血的碎酒瓶,一副要跟他死磕到底的樣子,幾乎把所有人都嚇破了膽。當時有人見謝小江動手,也想第一時間上去幫叢遠反擊,或是插手拽開他們,但出手的人沒有一個從謝小江身上討到了好。誰也沒料到,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謝小江打起架來殺傷力會那麼大,尤其是揍人時那種不要命的狠勁兒,讓那些只會逞口舌之快的書生們毛骨悚然。這場突如其來的肢體衝突在一個女生急中生智地喊了聲&ldo;報警&rdo;後,趙巖回過神來,當機立斷地拉開暴怒的謝小江,對方陣營的和平主義者也趕緊攔住想要反擊的人,再看叢遠身上已經有好幾處見血,必須及時就醫,鬧劇這才得以中止。叢遠的一個朋友放狠話讓謝小江別走,說這事兒沒完。趙巖也不敢帶謝小江就這麼離開,那些人都是大四的學長,不管在那之前他們說了什麼,都是謝小江先衝動揍人,對方要想追究責任,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想開溜,那以後也別想在學校裡好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