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一片光明。穿過一望無際的天空、漫灑而下的日光，刺痛了習慣黑暗的眼睛。兩人氣喘吁吁地彎下腰，拼命呼吸室外新鮮的空氣，喘著喘著，江冰忽然笑了起來，他伸出手，自然無比地揉了揉葉禹凡的腦袋。葉禹凡也在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莫名就覺得快樂。方才身體裡的震驚和興奮彷彿還在，但隨著奔跑，那些恐懼全部都發洩了出去，讓他覺得很暢快。江冰直起身，從褲兜裡掏出一個錢包，他翻了翻，吹了聲口哨道：&ldo;賺了。&rdo;葉禹凡很無語，江冰是不用錢包的，所以這個錢包不是偷來的就是搶來的……江冰從裡頭抽了一百塊給他，葉禹凡拒絕道：&ldo;我不要。&rdo;江冰挑眉：&ldo;怎麼？錢夠了？&rdo;葉禹凡：&ldo;你這樣是不對的，賭球賺錢可以，這個不可以。&rdo;江冰有點火：&ldo;我問你可不可以了麼！&rdo;葉禹凡：&ldo;……&rdo;江冰道：&ldo;搶那種人渣的錢還需要理由？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rdo;何況這錢包是混亂間從那個男人身上掉出來的，如果真要追究，江冰只是&ldo;撿&rdo;了個錢包而已……難道他跟別人打架撿了個錢包還要跟對方說：&ldo;哥們你的錢包掉了，喏，還給你，咱們繼續打。&rdo;他、他媽的他才不傻！葉禹凡還在那兒跟他講道理：&ldo;這是道德問題。&rdo;江冰極其惱怒葉禹凡的態度，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惡狠狠道：&ldo;你憑什麼教訓我？&rdo;那雙眼睛又露出狼一般兇惡的視線，葉禹凡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語氣卻依舊平靜：&ldo;我只是在表達我的觀點。&rdo;但他一點都不懷疑，江冰的力道足夠捏碎他的肩膀。江冰冷笑：&ldo;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見人就給錢的笨蛋麼？這個社會沒有你這種書呆子想象得那麼簡單，你的觀點只適合一部分人，記住，我可不是什麼好人！&rdo;&ldo;……&rdo;葉禹凡忽然垂下眼瞼。江冰不由鬆開了力道，他想起了剛才的群架，這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吧？&ldo;害怕嗎？剛才。&rdo;他緩下語調問。葉禹凡沉默著偏開了視線，江冰笑問：&ldo;有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是女孩子，就算是我妹，那種場合下也不會怕，她估計會興奮地扛條板凳抽別人。&rdo;葉禹凡笑了出來：&ldo;是嗎？&rdo;&ldo;嗯，還有啊，是他們先攔人，他們先動手，我們最多是正當防衛！&rdo;江冰看著葉禹凡勾起嘴角聽自己說話的模樣，不由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鬢角，&ldo;……何況我收了你的保護費，我會保護你的。&rdo;葉禹凡低著頭，看不出在想什麼，但是他順從的樣子讓江冰很滿足。他拉起葉禹凡的手說：&ldo;走，我帶你吃燒烤去！&rdo;……在警察來之前，冰雨幫的混混們都已四散而逃，那幾個成年男人哪能比過他們靈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剩下一片狼藉。吳飛等人逃出來後，嘻嘻哈哈地又湊回一起，打這種架對他們來說似乎只是家常便飯。有人問：&ldo;誰看見大哥去哪兒了？&rdo;&ldo;大哥不是帶著軍師先逃了嗎？&rdo;&ldo;嗯，那咱們現在去哪找大哥？&rdo;&ldo;還能去哪，肯定在張媽家的燒烤店啊，每次打架完他都會去那裡喝一杯！&rdo;&ldo;走，一起去！&rdo;眾人趕到廟后街的城隍廟，果然見江冰和葉禹凡在那兒呢！&ldo;冰哥！&rdo;&ldo;誒～來來來！&rdo;江冰招呼他們過來坐，一邊跟老闆娘吆喝道，&ldo;張媽，加四十串烤肉，五杯扎啤！&rdo;&ldo;你這臭小子，自己喝也就算了，怎麼讓這小子也喝，他成年了沒有，你可別把人家帶壞了？&rdo;張媽媽笑罵著端來幾杯啤酒，瞅著葉禹凡的方向。&ldo;成年了成年了！&rdo;江冰用力拍拍葉禹凡的肩膀，拍得他差點被肉嗆住，&ldo;他就是長得嫩！&rdo;一群人圍坐上來，江冰當著大夥兒的面調侃葉禹凡：&ldo;你長得咋就那麼招人待見呢？誰都向著你！&rdo;吳飛道：&ldo;咱們軍師本來就好看。&rdo;葉禹凡端著酒杯喝了一口，以掩尷尬，只是喝得太急嗆到，咳了兩聲，面上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