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給我也來一根。&rdo;葉禹凡收回視線。江冰抽出一根菸丟給葉禹凡，點菸的時候風太大，葉禹凡叼住菸蒂主動湊上去，菸頭對上江冰用手掌隆住的火苗，抿嘴一吸，松唇一放……虛渺的白煙從唇齒間溢位，瀰漫在空曠的草野之上，轉瞬消散不見。江冰笑問：&ldo;怎麼樣？&rdo;葉禹凡：&ldo;還行吧。&rdo;兩人席地而坐，葉禹凡也不再矯情，放鬆地說了起來：&ldo;我的病是去年十月份開始的。&rdo;如果說上次是透過肢體語言來發洩體內的壓抑，那麼這次則是透過口頭的敘述來抒發心中的埋藏已久的心情。&ldo;……就是那個芮醫生，透過催眠猜測我身體裡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叫夏驍川，他覺得我之前在課本、試卷上亂塗亂畫都是那人的行為，按著他的推測，我的身體是被另外一個人佔了，但與此同時我本人也沒有完全消失。&rdo;江冰聽得頭大：&ldo;等等，你自己畫畫的時候完全沒印象嗎？&rdo;&ldo;一開始完全沒有，最近這段時間開始畫畫後才慢慢回想起來，我還記起自己在畫具店偷了一桶黑色顏料，去別人家外面的牆壁上潑了一幅畫……&rdo;葉禹凡看看自己的手道。江冰：&ldo;你這事讓我想起我小時候倒馬桶，去茅坑的路上摔了一跤，桶裡的大便潑了人家一整牆……&rdo;想到那場景，葉禹凡忍不住笑了出來，也就是江冰能在他深陷憂鬱的時刻，忽然冒出一句話把他拉回現實世界。江冰：&ldo;唉，你繼續說。&rdo;&ldo;後來發燒住院，我以為自己得了絕症，快死了，&rdo;葉禹凡捏了捏自己的手腕，&ldo;我原本沒有現在那麼瘦，就是那場病，生病期間最輕的時候只有96斤，整個人只有個骨架子，很難想象吧？現在撐死了就110斤，還是我不斷吃才補回來的。&rdo;江冰：&ldo;你最重的時候多少？&rdo;葉禹凡：&ldo;128。&rdo;江冰拍拍葉禹凡的肩：&ldo;哥發育以後體重就沒下過130，竹竿。&rdo;葉禹凡：&ldo;……&rdo;江冰：&ldo;繼續啊～&rdo;葉禹凡：&ldo;之後，我爸就把所有瞞著我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可我聽到夏驍川這個名字時，並不覺得陌生，還覺得這個人就是我自己。&rdo;江冰吸了一口煙，一臉深邃，正當葉禹凡以為他會發表什麼高見的時候，只聽他說：&ldo;老子又聽糊塗了！&rdo;葉禹凡：&ldo;……&rdo;江冰：&ldo;你覺得夏驍川是你？那你又是誰？&rdo;葉禹凡頓了頓，不管江冰的疑問，繼續自言自語般地說下去：&ldo;可畢竟芮醫生是專家，任何病人都會迷信專家說的話，我也是，那個念頭一瞬即逝，我就懷疑自己身體裡是不是真的有兩個人，芮醫生根據這個設定大膽猜測我體內的兩個靈魂在融合……說實話，這一切的確都很太符合他的推斷了，可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的一切猜想都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不管這個推測再怎麼完美，都沒有辦法和當事人的真實感覺匹敵。&rdo;江冰：&ldo;……好吧，哥們兒，你到底是誰？&rdo;葉禹凡茫然道：&ldo;我也不知道。&rdo;江冰：&ldo;你剛才不是還地說自己就是夏驍川麼，夏驍川是誰啊？&rdo;葉禹凡：&ldo;就是不知道夏驍川是誰，如果不是芮醫生，我連夏驍川這個名字都不知道。&rdo;江冰：&ldo;啊，我懂了，等於說，你就像一個失憶的人，忘了上部分，只記得後半部分的，是麼？&rdo;葉禹凡：&ldo;差不多。&rdo;江冰：&ldo;那之前你無意識地亂塗亂畫又是怎麼一回事？&rdo;葉禹凡：&ldo;這個好比習慣性行為，譬如你每天都早上起床刷牙洗臉吃早飯，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有時候大腦還沒有完全醒來，身體已經做了這些事情；再比如有些健忘的人，關門後習慣性上了鎖，卻不記得自己做了這件事，還回過來反覆確認，這些都是正常現象。芮醫生來找我之前，我已經開始懷疑夏驍川是我的一部分，或者說，我是夏驍川的一部分，他是我前世的記憶，我是他今生的延續，半年前，有關夏驍川的記憶復甦，我就好似平平靜靜地活了十五年，卻忽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一樣，陷入了魔障與類似人格分裂的症狀，激動時，完全忘我，迫切地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