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得到認可，萬分高興，邊上的其他學生羨慕不已，也紛紛讓崇山去看他們的作品。看了一圈，崇山面上漸漸露出驚訝之色‐‐這些孩子都非常特別，各有才華！崇山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前年舉辦的創意繪畫大賽上，輕舟畫室送去的參賽作品能攬下了那麼多高位名次，第一、第二、第三……連官家資助出國深造的兩個學生也皆出於此處！他瞥了不遠處倚在桌邊抽菸的男人一眼，男人雙手抱臂，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眼中露出一種罕見的……溫柔。那個眼神，在一瞬間擊中了崇山的心！……多久了？那個男人也曾在記憶中的某一刻，這樣看過自己，那時候他們都很年輕，自負、倔強、好強，誰都不肯先讓步，吵得天翻地覆，鬧得幾乎老死不相往來……他有些心跳加速地避開對方的視線，輕咳了一聲。葛欽舟走過來替他打發掉那群孩子，然後招呼崇山去隔壁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也不過是一間約四、五平方米的隔間，一開門就是一股濃重的煙味，房間裡的陳設簡陋到了極致，一張單人床，一張寫字檯，然後是四處堆放的髒衣服和隨地亂丟的草稿紙。&ldo;你……住這兒？&rdo;崇山驚訝道。葛欽舟：&ldo;偶爾會在這裡過夜。&rdo;崇山鬆了口氣，說實話，雖然兩人關係決裂，但他實在不想看這個男人落魄到這種地步，如果當年……算了，這世界上沒有如果。葛欽舟大大咧咧坐下，招呼崇山也坐，一支菸從開始到現在還未離口，崇山皺眉道：&ldo;你煙癮太大，該戒戒了。&rdo;葛欽舟看向崇山，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像是在問，&ldo;你管我？&rdo;崇山立即噤聲，兩人僵持了幾秒，他才再度開口：&ldo;辦畫室收入還不錯吧，我聽說a市的美術培訓班都按小時收費，我帶的幾個學生也在做兼職，每小時有四五十塊錢。&rdo;葛欽舟沉默了一瞬，&ldo;不多，&rdo;他把剩下的半根菸隨手往菸灰缸裡一摁，滅了，說，&ldo;有時候還倒貼。&rdo;&ldo;……啊？&rdo;崇山不太能理解。葛欽舟嘆了口氣，道：&ldo;你也看見了，這地方並不怎麼上檔次，我把畫室租在這種地方，一來，是圖個安靜，但重要的是房租便宜。&rdo;崇山努努下巴：&ldo;外頭那群學生，一天算在你畫室裡學一下午，加起來淨收入也有千來塊了吧？何況當年你的兩個學生被官家選中資助，也有不少家長來問你的名字……&rdo;葛欽舟看了崇山一眼：&ldo;我收學生，不看學費，看才華。&rdo;崇山：&ldo;……&rdo;葛欽舟忍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又點了根菸：&ldo;畫室空間有限，學生多了我一個人帶不過來，而且我會定期篩選，覺得誰不適合走這條路的，就趁早勸他離開，&rdo;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ldo;而有潛力的，就算交不起學費，我也願意留下。&rdo;&ldo;……&rdo;崇山無語，環顧了一圈，又道，&ldo;那你這樣，怎麼養家？&rdo;葛欽舟彷彿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話：&ldo;我一直都沒結婚。&rdo;崇山又被噎住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無論地位多高，混得多好，在這個男人面前都會有一種相形見絀的狼狽感，而那人再怎麼落魄貧困，也淡定從容地像個山大王……&ldo;你呢？&rdo;葛欽舟問，&ldo;你離婚後，過得還好麼？&rdo;&ldo;你、你知道？&rdo;崇山說話都結巴起來。葛欽舟淺淺一笑：&ldo;我知道你結婚，又離了婚，還有個女兒，今年七歲了，跟你過，但你太忙，就讓你父母帶著。&rdo;崇山說不出話來，他不想承認自己有點感動……就在這時，葛欽舟卻忽然轉移了話題：&ldo;你來找我，到底什麼事？直說吧，能幫的，我儘量。&rdo;崇山斟酌片刻，道：&ldo;你知不知道國內有一夏姓的藝術家族，其中有個名叫夏驍川的人，六十年代是藝術界公認的天才少年，可他在留洋學習期間，夏家受到迫害，他的父母都去世了……&rdo;剛說到這裡，葛欽舟就打斷了他：&ldo;巧了。&rdo;崇山：&ldo;嗯？&rdo;葛欽舟看向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