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去睡覺。&rdo;何文用手按了按,他把那幾根毛按下去了,下一刻又使勁揉著掌心下的蘑菇頭,直到揉成雞窩才鬆手。&ldo;明天早上來醫院的時候給我買兩份三鮮包和永和的豆漿。&rdo;&ldo;知道了。&rdo;餘寶糾結的擰著眉毛,指指裡面那扇門,眼巴巴的瞅著何文。&ldo;知道了。&rdo;何文也回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雙手插兜慢悠悠的朝那扇門的方向走了過去。門很輕鬆的推開,在寂靜到有些沉悶的走廊發出很輕的聲響,何文大步走進去,順手關上門,犀利的視線先一步將房間的一切收進眼底。這是野獸對陌生地方的本能戒備。豪華單人間配製很好,只是有點空蕩,床上的男人靜靜的躺在那裡,如果忽略蒼白的臉和空氣裡濃烈的藥水味,倒像是男人安穩的睡著了,而不是處於生命垂危的狀態。走到床邊,沒有受傷的手臂撐著床,何文俯身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眉毛揚起一個鋒利的弧度,手指托起他的下巴,盯視著眼前沒有血色的薄唇,何文湊近,掠食般的吻壓了上去。牙齒肆無忌憚的,甚至粗魯的在宋子昱唇上肆虐的啃咬,像是要靠這種蠻橫的力道讓縮在自己的殼裡不敢出頭的男人痛到醒過來。腥甜味很快從唇齒間散開,手指下的觸感光滑細膩,何文的呼吸有點重了,用力捏著宋子昱的臉,舌頭撬開他的牙關狠狠的翻攪。夾著血液的吻讓這場獨角戲多了一份粘稠的感覺,何文突然眯起雙眼,猶如岩漿噴發的火焰在四肢亂竄,他感覺到下半身從未有過的火熱。看來他猜對了,這幅身體的隱患最好的藥物就是宋子昱。從宋子昱無法閉合的唇角有津液不斷流出,在何文熾熱的光芒中,他捕捉到一聲很輕的喘息。何文離開宋子昱被啃噬到發紅的嘴唇,看著對方緊閉的眼有輕微的顫抖,然後緩緩睜開。&ldo;醒了?不躲了?&rdo;何文嗤笑,目光依舊盯著宋子昱的嘴唇,紅色的傷口在燈光下很明顯,印證著前一刻的瘋狂。&ldo;…何文。&rdo;許是長時間沒有開口說過話,宋子昱的嗓音沙啞的厲害。&ldo;我不是何文。&rdo;&ldo;……什麼,&rdo;宋子昱轉了轉眼睛,他想抬手去揉疼痛的頭部,卻發現使不上多少力氣。那幾個字他都懂,拼在一起,他不懂了。何文點了一根菸,他看著菸捲上的橘黃色火焰慢慢燃起,嗅了一口空氣裡的菸草味,一字一頓的說,&ldo;我說我不是何文。&rdo;宋子昱抿了抿唇角,唇上的傷口因為他的這一動作顯得更加殷紅,就好像有血在往外滲。&ldo;真正的何文死了。&rdo;漫不經心的說了幾個字,何文吸著煙,唇邊掛著古怪的笑意,雙眼有兩簇幽暗的光芒迸發。宋子昱微微睜大眼睛,蒼白的臉上除了不敢置信還有無以復加的茫然,他皺起眉頭,頭部彷彿有剛鑽在裡面打孔,痛的他抿緊嘴唇,有血液從唇上冒出,一滴滴落到白色的被子上,紅的妖異。死了?他覺得自己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最失敗的扮演者,撒個謊都這麼拙劣。&ldo;那你是誰?&rdo;白熾燈的光暈照著宋子昱那張消瘦了一圈的臉,可怕到有些恐怖的蒼白。&ldo;我?&rdo;長長的菸灰掉在床單上,何文有些意外對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能這麼理智,&ldo;我是西區沈家那個無法無天,惡名昭彰的沈正,沈昱的弟弟,6月20號,我死了,何文也死了,21號,我在他身體裡活了,懂我的意思嗎?&rdo;&ldo;這不可能…不可能…&rdo;宋子昱捂住臉,手掌下沾了些溼意,他痛的在病床上渾身抽搐,口中失神的喃喃著。&ldo;何文,你為什麼要騙我?這個謊言沒有任何意義。&rdo;宋子昱臉上直冒冷汗,可他在笑,眼中有著沉重的哀求和最後一絲希望。&ldo;從7月份我們在新視界那次見面開始,發生過的事情你回憶一下,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發生一天一地的變化。&rdo;何文唇邊抿著一抹譏笑,冷冷的說,&ldo;宋子昱,你心裡很早就有答案了,只不過你不敢去相信。&rdo;&ldo;何文…&rdo;宋子昱看著他,眼神已經散了,嘴唇輕輕顫抖,呆呆的說,&ldo;…為…為什麼要騙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