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眼裡,今日梁棲月給她們的印象,美則美矣,反應也足夠快。
但作為一個侯府主母,她的性子卻是軟了些。
大家願意跟她結交,更多的,是看重她背後的母家勢力,還有宋乘風這個吉星。
否則,就以承恩侯府,誰會願意浪費這工夫參加什麼喬遷宴。
而且梁棲月在承恩侯府的地位,都低得可憐。
這一點,從晴雨對梁棲月如此輕慢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
不過,就當所有人都以為,梁棲月會對晴雨也低頭時,她居然出言刁難。
這樣的情況,顯然誰都沒想到。
就連晴雨和白少微,也都保持著屈膝的姿勢,震驚地盯著她看。
彷彿是第一次認識梁棲月般。
晴雨看到梁棲月的眼神,心臟莫名一顫。
她連忙鬆開白少微,還算規矩地給梁棲月行了個禮。
“夫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您裙子被她弄髒了,這才想著帶您去換衣裳,奴婢對您真的沒有半點不敬之意。”
梁棲月低頭瞥了眼裙角,又看了看宛若剛從糞坑裡爬出來的白少微。
嗤笑一聲。
“不必。母親不在此處,我理應留在這裡招待賓客。你是母親的貼身婢女,這點規矩難道都不懂麼。而且你方才也說了,白少微是府裡的貴客,她這般狼狽,你怎不帶她去更換衣裳?”
正說著,下人給她搬來把椅子。
她坐回到椅子上,一手輕託下頜,靜靜瞧著兩人變幻莫測的臉色。
殊不知,她這下意識的動作,讓人群中的方勳微微皺眉。
這個姿勢,他太熟悉了。
蕭憫那個閹人每次在謀劃詭計時,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視所有人為螻蟻的樣子。
真是該死。
怪不得,連宋堂明那個廢物都嫌棄梁棲月。
一邊用著她的資源,一邊又想辦法在事後卸磨殺驢。
原來都是因為,梁棲月跟那閹人,有如此相似的、令人憎恨的一面。
想到這裡,方勳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他盯著梁棲月的眼神,越發火熱。
等半個時辰後,他倒要看看,梁棲月還能不能再保持這般高傲自信?
即便她與蕭憫有幾分相似。
又能如何?
那閹人從來不會多管閒事。
更何況,他怎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這是老天爺都在告訴他,現在蕭憫所擁有的一切權力,將來終究都是他的!
梁棲月見晴雨不說話,做出欲起身,招待賓客回房休息的舉動。
晴雨見狀心頭一緊,慌亂極了。
她一咬牙,跪在地上。
“夫人,是晴雨錯了。老夫人今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您,這才一時失了分寸。還請夫人看在老夫人的情面上,暫且隨我去更換衣裳,再行招待賓客,可好?”
話音未落,她已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兩記耳光。
然後又給梁棲月磕了三個頭。
晴雨這幾下,可不是裝腔作勢,而是實實在在地想讓梁棲月原諒一般。
她嘴角流下鮮血,額頭也立刻青紫一片。
眾人見了,無不感到一陣驚愕。
看來梁棲月當真不簡單。
承恩侯府雖然早已風光不再,但終究也是侯府。
況且,別說侯府,媳婦逼婆母的貼身婢女,自擂臉面這種事情,當真罕見。
就算在歷朝來尚主的那些人家,也聞所未聞。
足以看出,梁棲月當真有些手段。
且徐氏這婆母,也實在太小家子氣了些。
怎帶出這種毫無威嚴的貼身婢女來。
晴雨這麼做,跟在梁棲月面前,打老夫人的臉有何區別。
短短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梁棲月和徐氏的形象,在眾人心中,已經天翻地覆。
京城夫人的圈子,此時此刻是真心實意,想跟梁棲月結交。
而並非單純因為她的母族,和宋乘風。
此時賀閒就站在後面。
晴雨這麼做,是他安排的。
那黑水,是他用全府下人的糞便所制,足以讓梁棲月吃盡苦頭。
他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想讓大家看看,他的女兒如此優秀。
面對梁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