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棲月到達遠香樓附近,才發現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並且沒看見半個官府的人。
她改變了想法,轉身邁入了珍寶閣。
在珍寶閣內,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已裝扮成了一位商人。
他正打算依照她先前的安排,前去會晤徐氏。
蘇合和紫述迎了上來,“夫人,可是哪裡出現了變動?”
“上樓說。”梁棲月言簡意賅。
她們剛踏上二樓,便見遠香樓的大門被人強行撞開,百姓們魚貫而入。
裡面頓時傳來一陣驚慌的喝罵聲。
蘇合不由有些擔心。
“夫人,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了,可若老夫人她們叫了官府的人來,恐怕這場騷亂很快就會被壓下。”
不光蘇合這麼認為,紫述和中年男人也一副急切的模樣。
相比之下,梁棲月則顯得從容極了。
“不急,讓她們先吃些苦頭。”
鬧了這麼久,徐氏肯向她低頭,卻為何遲遲不找官府求助。
她也是到了這裡,才想明白其中緣由。
昨天,張興德來參加笄禮的時候,與徐氏等人談笑風生。
儼然一副熟稔的模樣。
可據她所知,這個時候的侯府式微,尚未與張興德這等權貴有過交情。
因此,她非常確定,張興德此真正目的,必然是遠香樓。
在此之前,她曾稍稍給供貨商試壓。
就以遠香樓的經營方式,徐氏她們為了保證菜品充足,在供應商不肯月結後,每日的銀子都會重新投進去。
而且,王家在商界以狡詐著稱。
起家之道,盡是奸商之術。
他們專程來湖寧和侯府談合作,絕不會讓自己吃虧。
不論張興德拿來多少銀子,都會因徐氏想盡快促成合作,全部交給王家的人。
現在徐氏她們需要解決的問題,根本不是那些假竹片。
而是如何安撫手持真竹片的百姓。
侯府不能讓張興德和王家知道,她們連這件事都要藉助官府才能解決。
很快,徐氏四人被百姓們從樓裡拖了出來。
“老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當初口口聲聲說,遠香竹可以兌換菜品,也可以退還銀子,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居然閉門不出!”
“就是,剛開業那會兒,你們一直用一品樓的周大廚宣傳,結果呢?品質一日不如一日,我點的糖醋魚,你們居然只是用醋勾個芡就端上來了,連鱗片都沒刮乾淨!”
“跟他們廢什麼話,退錢!”
響徹雲霄的一聲“退錢”,瞬間激起了周圍百姓的共鳴。
紛紛附和著高喊。
四人一臉苦色,恨不得插翅從這裡直接飛走。
早幾日晚幾日都行,怎麼偏偏是今天。
王家的人昨天剛拿走了,他們東拼西湊的兩萬兩銀子,作為接下來三個月的貨錢。
等下次王家來人,就可以開始盈利了。
如此大好前景,卻被這群刁民攪得一團糟。
這才幾個錢?
宋堂明憋了一肚子火,臉色難看道:
“我侯府家大業大,難道還會少了你們那幾兩銀子?你們若是現在離去,我可以當作此事沒有發生,否則就按聚眾鬧事,把你們全抓起來!”
因為宋堂明是侯府世子,又有官位在身。
這番話,確實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但是百姓中間,早就有梁棲月提前安排好的內應。
只見人群中舉起一隻手。
“世子爺也未免太霸道了些吧!我們老百姓想拿回自己的銀子,不知是犯了哪條律法,還請您解釋個清楚明白!否則我們就是鬧到官府,也沒人能管!”
有人帶頭振臂一呼,頓時激發了百姓們積壓已久的情緒。
開始細數侯府過去的種種不公。
徐氏一聽臉都白了,連忙賠著笑安撫:
“侯府肯定不會缺了大家的銀子,但是我們遲遲沒退,也是為了大家好。大家可以想想,這麼優惠的價格,別的地方做得到嗎?切不可因一些心術不正的小人,利用仿製遠香竹來攪局,就損害了自己的利益啊。”
聽到這話,人群中的臉色略有緩和。
有些人開始動搖,覺得徐氏所言非虛,頗有幾分道理。
然而那些收了銀子的人,生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