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象徵著蕭憫身份的金頂車輦,已經進入湖寧城,靜靜駛在大街上。
此刻正是晚飯過後,街市上燈火通明。
本應熱鬧非凡的街市,卻在此車猶如烏雲壓城的氣勢下,變得寂靜無聲。
街道兩旁,百姓們紛紛下跪,頭也不敢抬。
等到車輦漸行漸遠,眾人才敢捂著胸口站起身來。
“誰這麼大膽子,竟敢綁於大人,害得咱們受此無妄之災。等抓到那人,我非去刑場狠狠砸他兩個雞蛋。”
“說得沒錯,只是九千歲大人的速度還真是快……我才剛剛聽聞風聲,城門就已被溟部的人封鎖,緊接著金輦入城。”
“看車輦行進的方向,是知府大人的府邸。咱們也跟上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綁架朝廷重臣。”
湖寧百姓揣著好奇之心,離得老遠跟在金輦後面。
誰都不敢發出聲音。
唯恐稍有不慎,惹到裡面坐著的那位。
隨後,他們目睹了每隔數息,便有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似乎是沒有找到人的下落,朝車輦之中稟告完後,再度掠走。
人們面面相覷。
眼中充滿震驚與敬畏。
儘管他們早聽說過溟部,知道這是直接隸屬於九千歲的組織,但幾乎沒人親眼見過。
如今,他們才明白,為何溟部會被賦予監察百官的權力。
這些黑影的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彷彿風也不敢觸碰他們,連一點衣衫飄動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真是怪物!
張興德此時,正在他府宅地下的私牢中。
當得知蕭憫親臨此地,親自追查於承志下落的訊息時,他如遭雷擊。
整個人差點虛脫。
“到底是誰,竟敢綁於承志,不要命了!自設私牢是違反律法的,那人是要害死本官不成!?”
那扇鐵門一開,妙音立刻跑進來,扶起梁棲月。
而後擋在她的身前。
張興德惡狠狠瞪了她們一眼,但此刻他慌亂如麻。
已無暇顧及她們。
他的手下也急得頭上直冒汗,竟口不擇言地埋怨起張興德:
“您是知府,九千歲肯定會過來見您,這可怎麼辦?當初那些大人勸您不要設立私牢,您口頭應承,暗地裡卻命人挖掘。早知這樣,應該聽他們的,填埋掉此處。”
聞言,張興德抓起鞭子,狠狠抽了過去。
“廢物,你懂什麼?安國能在四大強國中佔一席之地,靠的是珍稀藥材!而安國四成的藥材,都產自咱們湖寧!當時我來這裡任職,本以為是個肥差,結果呢?皇帝專門派人,盯著這裡和禹州。”
“別的地方官員都還能撈些油水,我們卻只能老老實實拿俸祿。再者,本官發財,何時沒想著他們了,他們自己蠢,難道還能怪本官不成?”
聽到這裡,梁棲月才明白。
她方才就奇怪。
湖寧城作為安國幾大城市之一,牢獄中怎可能只關了寥寥十幾位犯人。
原來,這地方竟是張興德的私獄。
任何觸犯律法的人,只要能為張興德帶來利益,就會被他秘密關押。
最終會被榨乾所有價值,屈辱而死。
真是畜生。
這時,又有兩個看守過來。
“大人您放心,蕭憫方才確實來了,但是我們稱您下午親自去城邊採藥,現在還沒回來為由,把他打發走了。”
張興德聽到這話,狐疑問道:
“你們說本官親自去採藥?他難道信了?”
手下人點頭哈腰回答:
“當時情況緊急,沒想到更好的藉口。不過他沒起疑心,已經離開了。”
張興德聽了,氣焰囂張地啐了一口:
“呸!這種破爛藉口他都能信。看來那閹人真如傳聞所言,憑著幾分姿色,爬上龍床以色侍君,才混到這個位置。”
幾個手下一聽,笑得猥瑣。
“以色侍君?九千歲當真生得那般好模樣,能把老皇帝迷成這樣?”
因為蕭憫,張興德在手下面前丟了臉。
這讓他倍感屈辱。
為了挽回顏面,他狠狠侮辱蕭憫道:
“本官的話還能有假?上次我回京述職,親眼見到了那閹人。真是長身玉立,唇若塗脂。一身蟒服更襯得他寬肩窄腰,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