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時舉止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梁棲月的旁邊,看了看她胳膊上沒來得及蓋住的傷口。
梁棲月感到一絲微妙的不自在。
本能地向旁邊挪了挪位置。
“哦……無妨,不小心劃了一下。”
他似乎沒看到她的小動作,也沒有繼續追問傷口的來歷,只讓身後的虞棋過來,給她處理傷口。
不得不說,專業的大夫身上帶的東西當真很全。
光是麻痺藥物就好幾種。
不過可惜。
無論外敷還是內服,藥物對她來說,效果都是微乎其微的。
虞棋等麻藥生效,對梁棲月道:
“夫人,您的傷口中藏有許多斷掉的線頭,而且還沾染了一些泥沙,我現在幫您處理。”
“有勞你了。”
饒是梁棲月已經做好準備,但當那銳利的工具深入皮肉時,她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她都還沒說話,虞時先一挑眉。
“你連藥都配不好了?”
虞棋也很驚詫,他的藥怎麼會出問題?
眼見虞棋陷入迷茫,梁棲月輕聲出言解圍:
“與藥無關,是我自小體質如此,藥物對我的效果甚微。就這樣處理吧,虞大夫。”
虞時瞧著梁棲月為了忍痛,咬著嘴唇渾身緊繃的樣子。
讓他莫名想起十多年前。
那時他剛剛入宮,梁恩行尚位居三品。
記得有一次,梁恩行剛從宮中出來,年幼的梁棲月突然從角落裡衝出,想要給父親一個“驚喜”。
卻不料自己摔倒在地。
響亮的哭聲,怕是都能傳進深宮裡去。
當時他與梁恩行父女一牆之隔,僅憑那哭聲,就能想象到梁棲月是個多麼嬌氣的姑娘。
和此時他眼前端莊疏冷的梁棲月,怎麼都對不上號。
虞時單手支頤,眼神中帶了幾分懶散。
無聊地撥弄著手中的佛珠
被圍在眾人中間的於承志見了,立刻起身,大步向他走來。
因梁棲月在這裡,於承志站在虞時旁邊,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生怕把他的身份暴露了。
還好虞時正無聊,就跟著於承志走到沒人的地方。
打算聽聽他想要說些什麼。
“蕭大人,您的學生下官方才見到了,頗為聰慧。其父宋堂明,對兵法的見解也十分獨到。下官想著,不如上書陛下,提議將侯府遷至京城如何?”
聞言,虞時捻動佛珠的手指一頓。
他睨了眼於承志,輕笑一聲。
於承志見狀,心中一喜,以為虞時認同了他的看法。
立刻在腦子裡,開始用他相對貧乏的讚美詞句,構思起草奏摺的措辭。
卻不想虞時緩緩道:
“於大人,沒想到您這許久不帶兵,眼力弱到這個地步不算,腦力也是不大行了。”
這話將於承志噎得老臉一紅。
心道那兩個人不就是您選的嗎?您自己還嫌棄上了?
天知道他有多不喜那父子。
可不喜歸不喜,他必須得想辦法把這位祖宗哄回京城去!
於承志正準備再找話說些什麼,就看到一個身著青色竹紋長衫,面如冠玉的俊朗少年進入院中。
一直走到世子夫人面前,他冷峻的表情才露出恭敬笑容。
於承志在他身上不斷打量著。
而後眼睛一亮。
“蕭大人,此子看上去清瘦,實則蘊含內力無限。且身量極佳,絕對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他是誰?我來之前打聽過,侯府不就一個孩子嗎?吉星宋賜麟,您來此不也是……”
瞧見梁棲月帶著那孩子過來了,於承志便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經過簡單介紹,乘風向於承志行了禮。
“晚輩宋乘風,見過於大人。”
接著,他又轉向虞時,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尊敬。
“老師。”
於承志原本正捋著鬍子,眼中滿是欣賞地打量著宋乘風。
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可當他聽到宋乘風對虞時的稱呼時,差點沒把自己的鬍子給揪下來。
“老師!?宋乘風才是虞時的學生?那宋賜麟是什麼東西、呸,什麼人?我怎麼聽說侯府只有一個孩子?”
梁棲月不解於承志怎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