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德府宅旁邊的小院中,隨著“砰”的一聲響,鎖了整整一天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隨後,董瑾從裡面出來。
“我制香不過才兩年,當我前十年的武,是白練的嗎?”
她整整一天一夜未閤眼。
一直想不通,兄長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如此自私。
她不能坐視不管。
就這樣任由他逼死千香坊的兩位香師,自己怕是寢食難安。
若大家都效仿此法,去掠奪別人的成果為自己所用,那誰還願意研製香方?
香師界,還有什麼規則可言。
還好她來的時候,以防萬一帶了護衛過來。
此時老師應該已經收到她的訊息,來到湖寧了吧。
明日就是比試的日子,董瑾不敢耽擱,加快往千香坊去的腳步。
剛到門口,她就聽見師伯那洪亮的大嗓門。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京城之外的香坊,竟然也能製作出如此上乘的香品。這明日的比試,老夫是非要參加不可了。”
師父也隨著笑了起來。
“是啊,師兄,你我真的是老了。多與這些小輩們交流交流,咱們這些老傢伙的制香水平,或許能精進不少。”
董瑾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眼睛緩緩睜大。
不敢置信地靠近幾步。
師父一向寬容慈祥,如此開懷也就罷了。
可師伯的眼光,是整個京城出了名的刁鑽毒辣,不知罵哭多少想要拜他為師的人。
現在竟然也毫不吝嗇地誇獎。
那千香夫人的進步速度,到底是何等恐怖。
若這樣,兄長明日怕是凶多吉少。
心裡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她竟然長長鬆了口氣。
千香坊內,梁棲月早已戴上了帷帽,同妙音一起,送兩位老者出門。
他們看到守在外面的董瑾,疑惑地問:
“咦,瑾丫頭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董瑾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恭敬地行過禮之後,往千香坊門裡看了一眼。
梁棲月在她望過來的同時,將門關上暫停營業。
沒有旁人後,蘇合也從樓上下來。
她站在梁棲月身後,從窗縫看外面三人緩緩離去。
“小姐,那兩位老先生,好像很有名氣的樣子。”
梁棲月收回視線,摘下帷帽。
“他們二人,師兄碎寧,師弟踏雲,皆是宮中御用的香師,自然大名鼎鼎。而明日要和妙音比試的董御,其胞妹董瑾,正是踏雲大師的得意門生。”
聽到他們還有這一層關係,蘇合臉色大變。
“那明日的比試,豈不是咱們必輸無疑?他們怎會眼睜睜看著董御落敗?”
對此,梁棲月持不同看法。
“我倒是認為,這兩位大師不會做出包庇誰的事情。而且董瑾……她與董御雖為血親,但似乎不是一路人。”
說罷,梁棲月再度囑咐妙音幾句,便帶著蘇合回府去了。
妙音應下,雙眼追隨梁棲月的身影漸行漸遠。
她手在袖中,攥著瓷質香盒。
“小姐,原本奴婢還猶豫,要不要忤逆您的決定。但現在,有了這兩位大師的參與,奴婢再也沒有任何顧慮。”
次日清晨,湖寧城熱鬧得如同過年一般。
沿街門戶高懸紅燈籠,夾道歡迎從京城來的貴客。
被吵醒的百姓紛紛走出家門。
看到這一幕,他們也滿臉喜色,互相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你睡得可真沉,都不知道從京城來了十二位香師,專程來看今天的比試。”
“可不是嘛,半個時辰前,知府大人就已貼出告示,說今日董香師與千香夫人的較量,他要親自坐鎮主持。”
訊息如星火燎原,迅速傳遍整個湖寧。
人們紛紛爭先恐後地湧向南街,生怕擠不到前面。
要知道這樣的盛況,幾年怕是都碰不到一次,哪怕是在知府大人面前混個臉熟呢。
只見在千香坊前寬闊的街道上,互相對應著擺出兩排長桌。
知府張興德端坐中央。
他左右兩側,是剛從京城趕來的十二位香師。
比試尚未拉開帷幕,桌上已擺滿了香品。
兩列各五瓶。
此舉,是要在正式比試前,讓諸位香師對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