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丹藥全部發放完畢,發揮藥效之後,禮部尚書親自使用擴香紙,為馥髓香擴香。
帶著一絲淡淡藥材味道的香氣,很快籠罩了整個宴會場地。
這香氣並不濃烈霸道。
卻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悄無聲息地,瀰漫在宴會場地的每一個角落。
它能溫柔地滲入四肢百骸,帶來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而後,那香氣彷彿有生命一般,在體內遊走,將身體中的濁氣一點點地排出體外。
令人嘖嘖稱奇。
眾人享受地眯起眼睛,感受馥髓香帶來的變化。
“往年這種宮宴盛況,從來都是用踏雲大師和碎寧大師的香,再佐以幾種仙人醉的。方才我還奇怪,為何今年要換成葉家香坊的香,現在看來,禮部確實沒收賄賂。”
“你瘋了不成,這種事情敢收取賄賂,那得有命花才行。我先前已經猜到葉家那位香師非同小可,卻沒想到竟如此厲害。哎你們說,那位香師和近日來名聲大噪的蓮花酌,誰更勝一籌?”
“不好說,依我看,蓮花酌的暮雪傲松,品質亦屬上乘,不過還是葉家那位更厲害。因為蓮花酌肯定也上報了自己的香品,但最後沒被禮部選上。”
梁棲月坐在蕭憫身邊,耳邊充斥著竊竊私語。
她從容地對那些不時投來目光的人們,微微點頭致意。
但心中,卻沒有多大波瀾。
因為眾人討論的兩種香,都出自她手。
效果不同,亦無高低之分。
只不過,她想讓葉家香坊的名聲,傳遍安國,便沒有用蓮花酌這個名字罷了。
梁棲月與蕭憫,二人獨坐一桌。
兩側的桌子也同樣冷清。
所有人都想著,儘量能離蕭憫遠些。
這種境況,反倒讓梁棲月感到幾分舒心。
她一向不喜歡喧囂。
就在這時,蕭憫微微傾身,向梁棲月靠近了些許。
“馥髓香給我的感受,與金針度穴頗為相似。難不成,你將金針度穴的效果,用香品還原了出來?”
梁棲月嚥下口中的糖蒸酥酪,點了點頭。
“這香的效用,有一部分得益於金針度穴之術的啟發,能助人清除體內雜質。在場的都是安國中流砥柱的人物,這對安國而言,大有裨益。不過我的目的,遠不止於此。”
她說著,轉過身去。
目光穿透眾人,落在徐氏與晴雨身上。
此時徐氏正在低聲囑咐著什麼。
還時不時地,會往方勳那個方向瞟上幾眼。
看來,她們那天沒有得逞,就想以晴雨為一個由頭。
以謀得最大的利益。
只不過……
梁棲月的目光隨著晴雨略顯激動的臉,移向了她平坦的小腹。
如果皇帝知道,晴雨已經懷上了方勳的孩子,那麼方勳自己,又能否全身而退呢?
梁棲月沉浸在思緒之中,完全未察覺到蕭憫的視線。
他靜靜地坐在一旁,低垂著眼眸。
細細描繪著她的輪廓。
眼中既是繾綣,又十分不捨,彷彿要將她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梁棲月回過神來,準備跟蕭憫分享她的計劃。
卻不想一抬頭,就撞進了這樣的眼神中。
她的心跳忽然加速,
蕭憫的眼神也微微一顫,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梁棲月輕咳一聲,試圖緩解尷尬氣氛:
“早聽說你喜歡看戲,今日我準備了一場精彩的大戲,希望你能喜歡。”
“好。”
正在此時,踏雲大師和碎寧大師,一同進入宴會場地。
一踏入會場,他們便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特的香氣。
碎寧大師細細聞過。
隨後,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又使勁拍了拍踏雲的肩膀,放聲大笑起來。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沒想到我們兩個老頭子,有朝一日,能看到如此多的優秀香師,真是令人欣慰啊!”
踏雲聞到馥髓香時,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他面上仍然平和,眼神卻冷了下來。
現在碎寧還不停誇讚此人,讓他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他強忍著怒火,被碎寧又拍了好幾下。
直到實在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