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何在一旁聽著,不禁有些奇怪。
但她瞧見梁棲月神色平靜,似是早已預料到一般,忍不住問道:
“小姐,那意嬤嬤可是老夫人當年——吉祥如意四個陪嫁丫鬟之一,現如今如嬤嬤已死,祥嬤嬤去了莊子上,能用到的除了始終跟在她身邊的吉嬤嬤,就剩下在咱們院子裡做眼線的意嬤嬤了,可是,她去通風報信,怎的還被擋在外面?說不通呀。”
“有何說不通?”梁棲月笑了笑。
“意嬤嬤對徐氏的確忠心,但她忘了,自己已被派到我院裡多年,如何能像從前那般信任,而且她明知今早徐氏找我有重要之事,還敢先我一步去前廳,誰知她是不是在為我打探訊息。”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梁棲月沒說。
徐氏多疑,自昨晚之後定會對意嬤嬤起疑心,今早之事,無疑是為這火添了把柴。
宋賜麟有前世記憶,不可胡亂應對。
只有讓她們之間產生裂痕,她的計劃才好進行下去。
早上經過徐氏試探,得知她對宋賜麟失望後,她們就會明白,費盡心思除掉乘風不過白忙一場。
加上安插在她院子裡的眼睛已瞎,短期內,她們不會再次下手。
否則事情敗露,那侯府算是徹底與她,與梁家撕破了臉。
因此,她們只能另外謀劃。
正如梁棲月所預料的,接下來幾天,難得沒人來打攪。
乘風的功課完成度也很高,她每日做得最多的,就是調配新的香料配方,同乘風一起吃飯,愜意悠閒。
她久違地睡了幾個好覺,身心舒暢,身體恢復得當真極快。
乘風生辰當日,梁棲月早早醒來,神清氣爽。
不過有人起得比她還早。
此時徐氏已坐在前院的涼亭裡,對此事上心極了。
她親自指揮下人準備馬車,又叫人去請梁棲月,還特意囑咐道:“都仔細著些,別惹她生氣,莫要影響今日心寧寺之行。”
“是,老夫人。”
下人離開之後,徐氏瞧了眼一旁的白少微。
“你也應該知道,今天的事情對侯府有多重要,梁棲月那賤蹄子旁的暫且不提,倒是有幾分重情重義,日後你能否掌控梁家,全看你的表現了,明白嗎?”
“少微明白,老夫人放心。”
白少微平日裡性子極軟,說是唯唯諾諾也不為過,徐氏最煩她這點。
但此時卻頗為堅定,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徐氏對她這樣還算滿意,冷哼一聲:
“這就對了,論家世容貌才學,你樣樣都不如梁棲月,若非她給侯府蒙了羞,你肚子也爭氣,生下一個吉星,否則這主母位置說什麼也輪不到你來坐,既知差距無法彌補,你只能和她比手段。”
“還好麟兒腦袋靈光,給你想到這麼一個辦法,他年紀雖小,倒是與我有些不謀而合,甚至計劃更加周密,你最好爭點氣,我侯府,不留無用之人。”
這一番話對白少微來說,充滿了不屑與羞辱。
她儘管再不甘,也只能一一應下。
“老夫人,夫人和風少爺到了。”一個下人前來稟告。
聞言,白少微雙眼淬滿了怨毒,抬頭緊緊盯著侯府主路的盡頭。
只見梁棲月身著乳雲蓮紋長裙,容色絕麗,自拱門處緩步走出,她一出現,清冽淡香也隨之絲絲縷縷瀰漫。
竟給人一種浸於山間清泉之涼意,撫平炎暑的燥熱。
白少微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新做的衣裳,隨即不甘地看向宋乘風。
他今日生辰,卻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容易忘形。
只簡單穿了身青色暗竹衣袍,本是寡淡的顏色,但他生得與梁棲月很像,舉止步態也周正從容,小小年紀已然能看出日後的風華之相。
母子二人走在一起,他的步子始終不會超過樑棲月。
顯然是對她這母親極為敬重。
梁棲月不知說了什麼,二人笑得開心。
白少微捏緊拳頭,怒火自心而起。
只要瞧上一眼宋乘風的舉止,就知道梁棲月定是傾注全部心血來教導。
若是她的麟兒能得到如此待遇,定然不會比宋乘風差上半分,該死的梁棲月,鳩佔鵲巢搶了她的夫君也就罷了,還故意害她的兒子。
當真好歹毒的心!
等她成為梁家義女,她定要讓梁棲月一無所有!
這是她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