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少微愛慘了我兒子,一時半刻都離不開,麟兒也與我們親近,就讓那破鞋守著災星過去吧,只要不惹我們,她被剋死了,或許還能給她收收屍。”
說完,徐氏想起了此行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
接著又問:
“我聽說心寧寺方丈講經歸來,現在可在寺中?我有事要拜訪。”
和尚搖搖頭,“不知您問的是哪位方丈?如果是古息方丈,小僧自從來到心寧寺,就未曾親眼見過他,許是您聽錯了吧,他至少已有十多年沒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徐氏不免有些失望。
傳聞古息方丈佛法無邊,常年在各國間巡遊講經。
甚至連皇帝,也是尋他多年而不得。
最近,她聽聞了一些關於古息方丈的風聲。
便忍不住想來這心寧寺碰碰運氣。
畢竟,麟兒現在受到神仙指點,若是再能跟古息方丈扯上關係,必定能夠平步青雲。
可惜了。
與此同時,梁棲月正帶著乘風穿過竹林間小道。
沒想到路的盡頭,靜靜佇立著一座古樸佛堂,不似外面那般壯觀,裡面似乎只供奉了一尊木質佛像。
佛像下,是位背影瘦削的老者。
他跪坐在蓮花蒲團之上,嘴裡流暢地念著晦澀難懂的佛經。
配上滿眼青翠竹林,梁棲月只感覺心神俱寧。
她不願打攪老人家清靜,正欲離開,就聽見佛經已經漸停,老者轉過身,慈眉善目道:
“能順利到達這裡,便是與我有緣,小友可願進來喝一杯茶?”
順利到達這裡?
梁棲月心中疑惑,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卻見她們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繁密交錯的竹林。
竹林還在生長,一根尖銳竹枝幾乎劃到她的鼻尖。
這是什麼!?
她心裡沒有準備,下意識退後一步。
“娘,小心,”乘風及時扶住她,朝老者恭敬行禮,“乘風見過老先生,今日母親帶我來心寧寺進香,實在無心冒犯,還望老先生莫要生氣。”
“我可沒有生氣,設下陣法只因我喜清靜,卻並沒有說不可以破呀。”老者呵呵笑道。
他穿著極為簡樸的僧袍,就如同一個心懷慈悲的普通老人。
但梁棲月深知,以貌取人乃天下第一蠢事。
此人若有心將她強留在此,恐怕她做什麼都是徒勞,只能靜觀其變。
“那便叨擾大師了。”梁棲月妥協。
說完,便帶乘風進入佛堂,坐在了老者對面的位置。
老者笑眯眯地,分別給她二人添上茶水,就繼續撥弄著手裡的木質佛珠,“夫人制香手藝一絕,此次來心寧寺,可是為了保佑前程?”
梁棲月一頓,隨即雙手接過茶杯,從容答道:
“大師猜得不錯,確實是想要保佑前程。”
只不過不是為了制香,而是復仇,雖然選擇不同,但又何嘗不是一條通往前方的路程呢。
佛珠停下,老者目光深邃,宛若能穿透人心。
“湖寧尚且平靜,但京城之中早已香師遍佈,高手如雲,夫人選擇的路位於漩渦中心,道阻且長,若執意前行,兇險未知啊。”
這次,梁棲月沒有立刻接話,而是細細揣摩其中之意。
在前世,她是在三年後重返京城。
那時宋賜麟在鄉試中一舉奪魁,民間甚至廣傳他文曲星下凡之說,宋堂明也因此受到皇帝重視,被調回京城任職。
之後順理成章地,侯府也遷回了京城。
她那時已經放棄了制香,卻也聽聞不少關於香師的事情。
不知何時開始,制香在京中變得極為流行。
甚至皇室也為之痴迷不已。
既如此,就算這一世不會回到京城,她也應該多研究一些香方。
因為京城裡時興的事物,早晚都會蔓延至所有城市,她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自然要多加利用。
至於老者話裡是否有第二層意思……
這麼想來,前世確實是從她回到京城之後,身體開始一天不如一天,陪宋家又耗了十餘年,她竟已是油盡燈枯。
難道這位老者,能勘破她前世命運不成?
梁棲月深思片刻,堅定開口:
“謝大師提醒,不過我沒有那麼遠大的志向,無心去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