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堂明尚未開口,一名下人匆匆闖入,聲音壓得極低,“老夫人,意嬤嬤來了,想要見您,我這就讓她進去。”
聞言,徐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怒斥道:
“誰允許她進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我今日有要事?蠢貨,還不趕緊把人攆出去!往後不允許她隨意進來。”
徐氏發了大脾氣,還叫人將犯錯的下人打了一頓。
宋堂明瞧著,眉頭皺起。
“您確定背叛之人是意嬤嬤?她可是您的陪嫁丫頭,當不會輕易被梁棲月收買了人心才是。”
說罷,他一招手,讓婢女先把飯菜撤了,換上樑家剛送來的極品雲霧。
這是徐氏一向最愛喝的。
茶香四溢,徐氏的神色略有緩和,但語氣依然帶著惱怒:
“我自然也不願意相信她背叛了我,但事實擺在眼前。梁棲月從未在晚上出過門,為何偏偏昨晚例外,還去了修竹院?此事事關重大,除了你我二人,就只有吉、意嬤嬤知道,不是她背叛,難道那破鞋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宋堂明皺眉深思,“還有一人也知道此事,管家賀閒,他一向貪財,為了好處也說不定。”
“絕不可能是他,”徐氏毫不猶豫地宋堂明否定這一猜想,“他作為侯府管家,我待他不薄,且他和侯府榮辱與共,再者,梁棲月的銀子就是侯府的,他為何捨近求遠?”
說著,她看向外面的圍牆,一柄劍時不時會從上方劃過。
是宋賜麟在練劍。
徐氏雖不喜歡白少微,但對她生下的小孫子頗為滿意,雄心壯志能文能武。
這才是她宋家子孫該有的模樣!
收回視線,徐氏壓低聲音對二人認真開口: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招攬到那位史大儒,麟兒說他的學識遠在梁恩行之上,夢中的神仙亦預言,此人是麟兒成功的關鍵所在。”
說著說著,徐氏犯了難。
宋堂明也皺起眉頭,“學識竟在梁棲月的父親之上,那他確實配得上教導我兒子,但這類人往往自視甚高,脾氣古怪,就如梁恩行一樣,五句話裡有三句都在嗆人,想要招攬他,恐怕不容易。”
“那怎麼辦?”徐氏很是焦慮。
承恩侯府,世代以武為尊,這是侯府族規鐵律,不容更改。
若不是到了宋堂明這代,娶到了太傅之女梁棲月,他們不會想到走科舉這條路。
因此,他們在這方面的人脈實屬有限,一時沒了主意。
“要不,讓梁棲月想想辦法?”白少微試探道。
“不行!”徐氏直接拒絕,“宋乘風,要是讓她想辦法,將人請來也不會教你的兒子,真是個蠢的!”
徐氏氣不打一處來。
她絕不可能向梁家低頭,現在的梁家,不過是個靠行商撐起來的破落戶。
若不是看她們還有點用,有什麼資格跟侯府結交。
白少微自昨日進府,就沒少挨徐氏的罵。
原本她想著忍就忍了,等到她代替梁棲月成為主母,再好好算賬。
但是昨天麟兒和她說的話,讓她改變了想法。
當即反駁徐氏:
“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方才我進來時,碰到麟兒在練劍,是麟兒想到的,說是那位大儒家境清貧,早年受到一個小輩啟發才不至於餓死,後來兩人還成了忘年交,結拜為兄弟。”
“麟兒還說,倘若那些讀書人真的如他們所標榜的那般清高,梁太傅當年怎會娶一個商賈之女?而且此事不需要梁棲月出面,只要在今日讓她點頭答應張貼告示,承諾以萬兩白銀作為重賞即可,不過不能暴露此人身份,免得梁棲月覬覦。”
聞言,徐氏和宋堂明沒說話,都在思考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懸賞?這能行嗎?”宋堂明有些猶豫。
若是因此觸怒了對方,恐怕再也難以挽回,錯失這千載難逢的機遇。
人人都知道,梁棲月爹孃因情走到一起,多年來後院未曾進人。
若只為了錢財,納進門當妾就足夠抬舉她了。
不過也說不好,畢竟萬兩白銀奉上,有幾個人能擋住這誘惑。
只要不會便宜了梁棲月,有辦法總要試試。
最後,徐氏拍了板:
“麟兒才八歲,若是胡謅,不會將此事說得如此真實,想必確有神仙指點。而且你我都不知道那位大儒樣貌如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若是動靜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