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聽靜月的聲音道:「打掃?哪有這麼早就起來打掃的?這天還沒大亮呢,我們王府又不剝皮喝血,下人們從來都是睡到卯時三刻以後才起床的。」蘇留衣本來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被丫鬟們你一句我一句問的無話可說。江上帆在屋裡聽他拼命辯解,卻是越描越黑,不由得會心微笑起來,朗聲道:「都給我進來吧,一個個嘰嘰喳喳的像麻雀一樣,在園子裡也睡不了清淨覺。」靜月冰苑等人都忙走進來,嘻嘻笑道:「爺醒得倒早,我們還沒和留衣說夠話呢,你就心疼了。」「你還有臉說我醒得早,我倒想問問你,明明昨晚我說過今日免朝的,你們這天不亮的就跑過來是幹什麼?」「呀,原來今日免朝啊?也是,王爺昨晚好像說過了,唉,現在這記性都差了,看,我們竟然都給忘了。」靜月一拍腦門,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記性差?少給你們月錢的話,是不是還能倒找我一吊啊?」江上帆哼了一聲:「再說了,你記性差,冰苑的記性也差了?那這內房管賬的人,是不是也該換換了?」靜月抿著嘴笑,再不敢說話了。她們其實就是想過來偷看看王爺到底昨晚是和誰一起過的夜。畢竟從入了王府,就沒有過什麼八卦娛樂身心,如今好容易出來一件,能輕易放過嗎?所以就連最沉穩老成的冰苑,都被她們給攛掇了來。誰知一進緋紅軒,便看到蘇留衣從裡面出來,她們被嚇了一大跳,蘇留衣更是嚇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這些丫鬟那都是八面玲瓏的,一見這架勢,哪還會再害怕,一人一句就把蘇留衣的冷汗給逼出來了。幸好江上帆及時出聲,算是給蘇留衣解了圍,他一看見丫鬟們進去了,就一溜煙兒跑回了自己的下人房,走路時後庭處仍有些鈍痛,卻也是顧不上了。這裡江上帆梳洗畢,一轉身,發現蘇留衣早就跑了。細細一想,的確是那人一貫的行事作風。於是和丫鬟們出了園子,吃完早飯後,就把江永叫進來道:「我身邊缺一個貼身的僕人,你讓蘇留衣過來吧,園子裡再安排個人進去幹就是了。若缺人手,從外面再買幾個也使得。」江永心想王爺啊,奴才我早就料到這一天了。面上陪笑道:「王爺,哪裡缺人手啊,之前不過是聽王爺吩咐,隨便分派了點活兒給他就是,既然王爺要用,我這就把他叫過來。」江上帆點點頭,江永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帶著蘇留衣進來,然後他嘻嘻笑著告退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貼著蘇留衣的身子輕聲說了一句:「我的話到底應驗了吧?好好伺候著。」蘇留衣低著頭,聽見江上帆叫他過去,才期期艾艾的挪過去,囁嚅道:「怎麼辦?他們……他們好像都知道了。」「知道就知道,有什麼關係。」江上帆呵呵一笑:「今天早上跑那麼快乾什麼?我一回頭,你就沒影兒了。」蘇留衣抬起頭,嘟著嘴巴小聲道:「你那些丫鬟一個個好厲害,個個都跟你學的鐵嘴鋼牙,我又不會撒謊,好容易說了一句,就被她們搶白那麼多,我哪兒敢還留在那裡啊。結果你又這麼快就把我調過來,你也等我把那些葉子都收拾了,讓人家後來接手的看見,不說你叫的急,還只認為是我偷懶呢。」江上帆笑道:「我擔心你的傷口嘛,明明說好了今兒給你上點藥,結果你醒那麼早,跑的又那麼快,我也胡塗了,早知昨晚該給你上上,只是困了,又想些亂七八糟的,竟就忘了。」蘇留衣一不留神,就被他拉到懷裡,只嚇得叫道:「不……不行,怎麼……怎麼可以在這裡?這是書房啊,阿帆你……你瘋了嗎?這裡不比緋紅軒,平日除了你我,沒人去,在這裡,萬一被人撞見……」他說到撞見的時候,臉上就露出恐懼之極的神色,江上帆知道他是想起了過去。沉默半晌,方微笑道:「好吧,就聽你的,何至於嚇成這個樣兒,便是被撞見了,還有我呢。以為這仍是在山上學堂那會兒嗎?留衣,我已經不是學生了,現在我是王爺,是這王府的主子,做什麼,別人都不敢亂說的。」蘇留衣的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他連忙轉過身去擦拭,一邊含含混混道:「我……我去拿抹布擦下桌子,你……你還有什麼要吃的點心嗎?等下我去廚房拿來。」江上帆笑道:「沒什麼,你收拾完了就過來,我給你兩本好書看,你不是最喜歡結局是皆大歡喜的書嗎?那兩本書都是不錯的,我看的時候就想起你了,想著你肯定喜歡看,就一直留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