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公像嫌棄慶父一樣,嫌棄了臧辰,一對比之下,又覺得慶父更好一些,便罷免了臧辰的國相之位,改立慶父為國相。如此一來,臧辰卻沒有放棄,仍然力薦魯公借鼎換糧食,顏面只是一時的事情,民心和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失去了民心,百姓都餓死了,又有誰會給魯國賣命,給魯國打仗,保衛魯國呢?最後魯公還是被說動了,但是不怎麼高興,就讓臧辰帶著鼎去齊國。吳糾站在城門口,很快那車隊就走了過來,臧辰一身黑色的使臣長袍,手持白色旄節,整個人看起來涇渭分明,臉色則是慘白慘白的,又像白色的旄節一樣,比之前見面更加慘白了。一切都好像和上次吻合,還是吳糾和展獲迎接了臧辰,臧辰走過來,拱手說:&ldo;魯國使臣臧辰,見過齊國大司農。&rdo;吳糾也對臧辰拱了拱手,笑著說:&ldo;臧大夫有禮了。&rdo;一挨近了,不只是吳糾,連展獲也嚇了一跳,臧辰的臉色十分嚇人,眼底有濃濃的烏青,臉頰凹陷,嘴唇是淡紫色的,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憋足一口氣說話,說完之後就用帕子捂住嘴,狠狠的咳嗽起來。吳糾眼尖,看到臧辰咳嗽的帕子上竟然有血絲,而且血絲不是粉色的,是正紅色的。臧辰連忙將帕子收起來,笑著說:&ldo;有勞大司農特意迎接。&rdo;吳糾說:&ldo;臧大夫不必多禮,一路舟馬勞頓,請臧大夫先行下榻驛館,晚間君上為臧大夫準備了接風宴西,請臧大夫賞臉一顧。&rdo;臧辰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又咳嗽了好幾聲,這才感覺好一些,說:&ldo;謝齊公,謝大司農。&rdo;臧辰情況不太妙,又因為奔波了一路,趕緊就去驛館下榻了,也沒有託大。吳糾進宮覆命,又去宴廳看了看,一切都準備的妥當了,就等著晚上宴請臧辰了。齊侯也準備了一下,穿戴整齊,天色黃昏的時候,就準備往宴廳去。吳糾來到宴廳的時候,臧辰為了表達恭敬,已經到了宴廳,還有魯國的使臣們也都到了宴廳,臧辰見到吳糾,連忙起身行禮。吳糾笑眯眯的說:&ldo;臧大夫請坐,先喝杯酒水,君上一會兒便來。&rdo;臧辰點了點頭,隨即齊國的大夫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展雄和展獲說著話,不知在說什麼,笑的挺爽朗,兩個人便走了進來。展雄見到臧辰的樣子,嚇了一跳,沒想到臧辰竟然憔悴到了這種地步,在展雄的印象中,臧辰雖然一直病怏怏的,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是其實他身材高大,看起來頗有威嚴,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展雄偷偷拉了拉展獲的袖子,說:&ldo;這臧辰,眼睛烏青的跟中邪了一樣。&rdo;展獲無奈的看了一眼展雄,說:&ldo;別叫旁人聽見了,給君上和大司農惹麻煩,少數兩句。&rdo;展雄說:&ldo;好好好,聽大哥的。&rdo;眾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齊侯就施施然的走進來,見到臧辰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短短几個月沒見,臧辰竟然只剩下身材高了,臉色煞白,模樣憔悴,還在不停的咳嗽。齊侯走進來,眾人連忙起身行禮,齊侯笑眯眯的說:&ldo;今日是為魯國特使接風,同時也宴請眾卿,讓眾卿見識見識魯國的重器岑鼎。&rdo;臧辰一聽,齊侯竟然要把重器岑鼎在宴席上展示,果然是把頑,這恐怕接風宴,而是示威的宴席。不過如今魯國有求於齊國,齊侯怎麼把頑岑鼎,也是應該的事情。臧辰只是咳嗽了好幾聲,但是並沒有反駁。齊侯笑眯眯的對臧辰說:&ldo;一會兒還請魯國特使,給眾卿講解講解,這岑鼎是怎麼回事兒?&rdo;臧辰知道齊侯是故意奚落自己,只是淡然的說:&ldo;齊公太抬舉臧辰了,臧辰只是一介小臣,對這岑鼎知之不詳。&rdo;齊侯一笑,說:&ldo;誰不知道臧大夫才華橫溢,實在是過謙了,過謙了。&rdo;齊侯說著,轉頭招手說:&ldo;來人啊,請鼎,開席!&rdo;他說著,就有兩列虎賁軍從外面鏗鏘而入,推著一個小車,將岑鼎從外面運送進來,然後好幾個人合力舉起岑鼎,將岑鼎放入宴席中間,供眾人賞鑑。齊國的大夫們一見,紛紛笑起來,對著那岑鼎指指點點,就彷彿是菜市場裡挑瓜一樣,那舉動帶著明顯的嘲笑之意,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