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一聽,立刻說:&ldo;齊公不要上當!那陰險的人是想要軟禁你!&rdo;鄭伯這麼直接說出來,曲沃公臉上卻不變色,只是笑了笑。連鄭伯都看出來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齊侯能看不出來,齊侯只是冷冷的盯著曲沃公,沒有立刻說話。齊侯額頭上的青筋直蹦,曲沃公是有恃無恐,他帶來了足夠多的兵馬,現在就圍在幕府外面,手中還有吳糾做人質,齊侯根本動不了他。但是鄭伯不同,說到底鄭伯也是同謀,齊侯陰沉著嗓音,沙啞冷漠的說:&ldo;展雄!將鄭伯給孤拿下!&rdo;鄭伯頓時就蒙了,展雄就在一邊,快速衝過來,一把抓住鄭伯,扭住按在地上。鄭伯大喊著:&ldo;齊公!齊公明鑑啊!子儀也是受害的,子儀是被陰險的,是被冤枉的啊!&rdo;齊侯冷冷的看著鄭伯,說:&ldo;公子彭生的確是你收留,你也的確有加害我齊國大司農的心思……展雄,將他的腦袋斬下來!&rdo;齊侯不能拿曲沃公開刀,但是鄭伯不同,鄭伯孤立無援,手中也沒有籌碼,臧辰一聽,連忙攔住展雄,說:&ldo;等一等!&rdo;臧辰這個時候阻攔,齊侯自然不高興,臉色非常陰霾。臧辰連忙拱手說:&ldo;君上請三思!君上不能做襄公,襄公在位之時,連殺鄭國魯國兩位國君,雖然齊國強盛,卻落下無數詬病,最後更是落個不得善終。鄭公乃是天子冊封的鄭國國君,名正言順,君上若真是在盟會上,誅殺了鄭國國君,那君上尊王攘夷的大計,從此便灰飛煙滅,蕩然無存了!&rdo;如今眼下的情勢很複雜,罪魁禍首是曲沃公,可是曲沃公有恃無恐,一來有兵,二來有人質,一同算計的鄭伯被他賣了,當做了替罪羔羊,雖然大家心中都清楚,曲沃公和鄭伯一樣,都是罪魁禍首,但是齊侯只能拿鄭國開刀,拿鄭國出氣。而若是齊侯真的一個狠心,用鄭伯開刀了,那麼曲沃公就可以毫不費力的,直接向天子告狀,說齊國不尊王,弒殺國君,要求天子發兵攻打齊國,到時候齊國雖然強盛,但是也禁不住牆倒眾人推,還有晉國的從中作梗。眼下的情勢就是如此,晉國可謂是陰險狡詐到了極點,齊侯活了兩輩子,第一輩子有些不順,但是第二輩子可謂是順風順水到了如今,第一次被人這麼狠狠的陰了一把,怒氣沖天,但是無法發洩。曲沃公還挑撥的說:&ldo;鄭公可惡,殺之後快啊,齊公不是寵愛大司農麼?殺了鄭伯,然後跟隨老夫去曲沃迎接大司農,何樂不為?&rdo;鄭伯氣的大罵:&ldo;曲沃老賊!你如此陰險!怪不得天子至今不冊封你為晉侯!你就是個沒名沒分的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怪不得沒名分!你一輩子也沒有名分!&rdo;曲沃公臉上一寒,他最厭惡別人說自己沒有名分,因為沒有名分是的確的,曲沃公活了七十多歲了,還是曲沃公,而不是晉侯。曲沃公威脅的說:&ldo;齊公,還不快殺了這口出狂言的賊子?&rdo;臧辰連忙說:&ldo;君上,不可!萬萬不可!&rdo;士蒍笑得陰險,說:&ldo;齊公不為大司農想想了麼?大司農不是齊公最寵愛的大夫麼?&rdo;晉國威脅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一方面是吳糾的安全,一方面是齊侯的霸業,只要齊侯斬了鄭伯,他的霸業從此灰飛煙滅,再無翻身之餘。而且齊國和楚國不同,楚國可以稱王,與周天子分庭抗禮,那是因為楚國地處周朝的最南端,周天子想要打楚國,胳膊夠不著,而齊國雖然在東面,卻不是最東面,被其他國家包圍著,根本不可能貿然稱王,和周天子抗衡。齊侯雙手攥拳,一身黑色的袍子,手臂在袍子之中青筋暴露,雙手指甲已經摳進了手掌的肉中。曲沃公冷笑說:&ldo;齊公,動手啊,難道你不想見到大司農了麼?&rdo;齊侯牙關緊要,眼睛彷彿能噴出火來,裡面全是陰沉的血絲,狠狠的看著曲沃公,隨即面色開始變得冷淡起來,淡淡的說:&ldo;展雄,將鄭公的腦袋,給孤斬下來。&rdo;展獲和臧辰雖然擔心吳糾,但是萬沒想到齊侯竟然真的下令斬鄭伯的腦袋,臧辰還想要阻攔,但是根本找不到理由,方才理由已經如此明顯了,一方面是齊國的百年霸業,一方面是吳糾的安危。齊侯如果選了齊國的百年霸業,吳糾乃是齊國大司農,大司農遇害,也會傷了齊國士大夫們的心,覺得在齊侯眼中,士大夫們猶如草芥,今後誰還敢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