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帝雲璃對他們的記憶,只停留在一萬歲之內。對鳳凰一族來說,一萬歲等於一歲,只是她們生來便能跑能飛,是人間普通小孩兩三歲時候的模樣。
在她的記憶中,她小時候是很幸福的。孃親管的嚴了些,可爹爹卻是個寵女狂魔。
整個飛禽萬族,甚至人族,還有走獸許多族群,都有幸見識過她和靈兒小時候的樣子。
不為別的,只因她有個愛炫耀女兒的爹,走到哪都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得了兩個寶貝乖女兒。
每日孃親負責教她們修習法術,爹就教她們玩。什麼十萬年古樹做的鞦韆啊,把哪個好看的走獸抓來當坐騎玩啊,還有掀了天河裡那老神龜的龜殼啊,她爹都帶她們幹過。
可謂說,萬歲之前,那是帝雲璃和靈兒活的最開心,最肆意,最純真的一萬年。
可是萬年之後,她們的父母忽然失蹤。整個種族好像都知道他們去哪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她們姐妹二人。
她們哭過,鬧過,絕食過,甚至為了見一眼爹爹孃親,故意闖下大禍。
可再也沒有孃親揪著耳朵教育他們,也沒有爹爹出來給她們收拾殘局了。
有的只有族人出面解決這一切,有的只有族人將二人高高捧起,還交給了她們肩膀上,一個特別重,特別重的擔子。
似乎那一夜之間,她們就從一個稚嫩的孩子,不得不裝成一個大人的模樣。肩膀上的擔子扛不起,卻是磨破了肩膀,也必須得扛。
她們姐妹二人歷經生死,幾經苦難,終於靠自己的實力拿到了話語權。可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聖凰,卻依舊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她們,她們的父母去了何處。
她們姐妹二人,就像無根浮木,在這世間浮浮沉沉,只能依靠著彼此,相依為命。
這也是帝雲璃為什麼那麼信任帝霖,哪怕被她殺死,也不捨得反手傷害妹妹的原因。
時至今日,十幾萬年過去了,她終於見到了父母,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場景。
原來父母從未遠去,原來他們一直都被困在這禁地中……
“璃兒不哭啊,不哭。”曾經威震八方的聖皇,如今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的寶貝閨女,想給她擦眼淚都擦不了。
曾經嚴厲非常,從來不苟言笑的孃親,如今可謂是哭斷腸,卻連最小的一個願望,抱一下女兒都做不到。
“爹,娘,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為什麼只剩這麼虛弱的元神了?”
十幾萬年啊,她想對他們說的話可太多太多了,想問的問題,也太多太多了。
帝羿看著璃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今日喚璃兒過來,除了想再見女兒一面外,有些事是也是到了該告訴她們的時候了。
“霖兒呢?她可還好?”
這一句話問的,讓帝雲璃眼淚難以自控。她該怎麼去說,霖兒受過的苦難,她又怎麼跟父母交代,是她沒有保護好妹妹。
在外她是帝后,是聖凰,是三界內最尊貴的女人沒有之一。可在父母面前,她就只是一個女兒,只是父母的璃兒啊。
那些她從未說出口,從未表露過的脆弱,到了父母面前,就變得那樣不堪一擊了。
“璃兒,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們了?你看爹回頭不……”
帝羿下意識想去為女兒出氣,可他如今的樣子,又如何出得去,又能教訓的了誰呢?
“爹,娘。霖兒很好,璃兒也很好,爹孃不用擔心。”
止鈺,也就是帝雲璃的娘,鳳凰一族近代崛起,血脈最純正的凰,此刻蹲跪在帝雲璃面前,用她的額頭貼著女兒的額頭。
即便是抱不了孩子,她也想盡可能的貼近一些。
她知道,她的璃兒和靈兒,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只是旁人都尚有父母撐腰,可她們……
她們還那麼小,一切都得靠自己,還得肩負起飛禽萬族的重任。
止鈺心中的愧疚,怕是天河都難以裝滿。
“娘~”帝雲璃聲音哽咽,她不想再哭了,可是在母親的懷抱裡,她彷彿就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哭一哭就有孃親疼了。
止鈺給帝雲璃擦眼淚,哪怕她觸碰不到女兒,也想多摸摸女兒的臉。
“我們家璃兒,真的長大了。已經長的,孃親都快認不出了。”
帝雲璃委屈更盛,哭的像極了一個孩子。
一家三口情緒激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