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隆基的壓力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因為長安朝廷頗有幾分熱鬧。
焦點還是圍繞著揚州傳過來的事。
繼王鉷發聲之後,多名官員都站了出來,開始義正辭嚴地聲討在揚州殺人如麻的建寧郡王。
從三省六部九卿,再到各類京官,都有人就此事奏疏。
其實李隆基不想理會這些,按照慣例,是要交給李林甫去處理的。
但這一次卻沒有。
這是一個耐人尋味的細節。
不過想要敲打敲打李倓的想法也是真的,經過李林甫的提醒,以及王鉷等人不斷上奏,李隆基也確實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如果以後都這麼處理,豈不是要亂套?
如何敲打李倓呢?
關於這個問題,李隆基將李亨叫來了,旁敲側擊地對李亨說了一大堆。
等李亨反應過來後,苦著一張臉說道:“阿耶,建寧他不聽兒的話!”
“不聽你的話?”
“是啊,他從來都不聽我的話!”
“他膽子這麼大嗎!”
“您也不是不知道,他賞給一個廚子一千貫,又花費那麼多錢買胡姬和歌姬,這些兒都斥責過他,屢教不改!”
李亨開始在李隆基面前痛斥自己兒子的惡劣行徑,一邊說,還一邊哭起來。
說到最後,李亨更是放聲大哭。
李隆基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做父親的這麼難,如此說來,我更要好好訓斥訓斥那小子了!”
看著可憐兮兮的李亨,李隆基於心不忍,說道:“你先回去吧。”
李亨這才艱難地站起來,抽泣了幾下說道:“兒告退。”
李亨走之後,李隆基左思右想,說道:“去把楊國忠叫來見朕!”
很快,楊國忠來了。
“臣參見陛下,恭祝聖安!”
“楊卿,當日是你力薦建寧郡王到揚州,朕沒記錯吧?”
“是的。”
“建寧郡王此次在揚州一口氣殺了十幾名官員,你可曾知曉?”
“臣聽說了。”
李隆基頓時憤怒起來:“那些官員確實都該死!但他就不能將他們扭送回長安再殺嗎!”
“陛下,臣也正準備說這件事!”
“你倒是說說看,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朕就拿你是問,是你推薦他去揚州的!”
“陛下,臣剛收到訊息,羅希奭在江寧渡口被人刺殺了!”
“羅希奭?”李隆基微微一怔,“是去揚州的那個監察御史?”
“沒錯,是他!”楊國忠語氣激動了起來,“一夥人趁著羅希奭靠岸,殺了跟隨他的所有的人,並且砍下了他的腦袋!”
“何人膽敢刺殺朝廷御史!”李隆基大怒。
雖說李倓的奏疏表明羅希奭是共犯,但在朝堂審理他之前,他就還是朝廷的御史。
朝廷御史到地方上去,那是代表朝廷。
刺殺御史,那就是謀反!
“這正是臣要說的,羅希奭在揚州唆使官員火燒澄心堂和雲秀坊,被建寧郡王識破,扭送回長安,是何人想要置他於死地呢?”
“是建寧?”
李隆基一問出這個問題,就覺得自己問錯了。
如果是建寧,他何必還要派人押送羅希奭回長安呢?
“不可能是他,建寧郡王是個直爽的人,他要殺人,當場就殺了!他沒有殺羅希奭,是因為他覺得那是朝堂派過去的御史,不能殺,所以還專門派人護送他回京!”
“那會是誰殺的呢?”李隆基感覺到了威脅,羅希奭雖然官階低,可身份特殊。
楊國忠說道:“誰派他去的,就是誰殺的!”
李隆基愣了一下,怒道:“妄言!你是說是宰相殺的?”
“羅希奭為何在揚州唆使官員火燒雲秀坊和澄心堂,還不是受人指使,自然是派他去的人指使的!”
楊國忠語速飛快。
“連御史都滅口了,試想想如果建寧郡王將那些官員送回長安審理,他們回得來長安嗎?既然回不來,何必回來?難道一定要十幾名官員全部被滅口?那朝廷的顏面何存?”
李隆基的臉色徹底變了,但他沒有說話,沉默良久,才說道:“你先下去!”
“臣告退!”
此刻,李隆基心中的某些東西的裂痕更大了。
羅希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