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溫也鬆了口氣,他說道:“這個建寧郡王可真是不好對付,直到這個節骨眼上,聖人才罷免了他。”
“建寧郡王敗於狂妄!”王鉷斬釘截鐵地說道,“他若是再低調一些,恐怕還能再在江東多待一些時日。”
王鉷緊接著又說道:“相公,我們應該提前準備,尤其是那些精鹽,要不了多久,關東世家都會行動起來。”
李林甫說道:“別高興得太早,聖人還只是在南薰殿說了要罷免建寧郡王,罷免的詔書尚未釋出。”
“相公之意是聖人還有可能不會罷免建寧郡王?”
“一日不發詔書,就一日有可能。”
李林甫氣定神閒地閉目養神起來。
王鉷自討沒趣地閉嘴不言了。
王鉷回去之後,卻開始派人行動,他準備對李倓的產業先下手。
“現在就去江東,就去揚州,不,去蘇州,揚州刺史顏真卿是塊硬骨頭,蘇州刺史劉晏之前只是個小官,此人雖然有神童之名,卻並無多少膽識。”王鉷桀桀桀地笑起來。
王鉷的心腹劉亮說道:“是否倉促了一些?”
王鉷當場就變臉了,一腳踹過去,怒罵道:“倉促你媽個頭!”
劉亮被踹得翻倒在地上,慘叫一聲,連忙爬起來應聲道:“是是是,下官這就去!”
“你去了就跟劉晏軟磨硬泡,就說建寧郡王已經完蛋了,他現在若是倒戈到我這邊,我還可以讓他繼續做刺史!他若是不願意……就等著發配嶺南!”
“是!”
劉亮領了命令,就帶著人急匆匆離開長安,向江東奔赴過去。
李倓被罷免雖然還沒有發正式詔書,但是訊息已經不脛而走。
兩三日之後,長安官場就都知道李倓被免了所有職務。
當崔晉得知這個訊息,在宅邸哈哈哈地大笑:“我還以為這個建寧郡王有多了不起的本事,就這?”
這時,下面的人急匆匆進來說道:“崔公,外面有人自稱是王鉷王侍郎。”
“哦,王鉷來了。”崔晉立刻興奮起來,連忙親自出門迎接。
“崔公,不請自來,還請見諒。”王鉷臉上堆著擠在一起的笑容。
“哪裡哪裡,王侍郎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請。”
“請。”
王鉷進了屋,崔晉命人準備了糕點、茶、酒。
王鉷說道:“崔公可真是出手不凡。”
“王侍郎此話怎講?”
“崔公一到長安,這向來恃寵若嬌的建寧郡王就被革職罷免了,試問有幾人能做到?”
這話立刻說到崔晉的心坎兒上了,他的笑容更甚。
“我尚未在長安出手,他卻已經敗了!”崔晉得意地說道。
“但只是罷免他的職務,未免太便宜他了!”王鉷開始煽風點火。
“此話又是如何說呢?”
“他可是害死了您的兒子,僅僅只是罷免職務,就完了嗎?”王鉷驚訝地反問道。
“可他畢竟是皇室,是太子之子。”崔晉為難起來,難不成還要弄死太子之子不成?
那豈不是要與太子結怨?
當今聖人年事已高,與太子結怨,不是找死嗎?
如此重大的事情,崔晉心裡還是有數的。
最多逼得聖人罷免建寧郡王所有職務,然後禁足起來,崔晉就覺得夠了。
可是王鉷說得似乎又有些道理,
王鉷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聖人對太子早有不滿,欲行廢立之事,此次就是一個機會。”
崔晉更加震驚,廢立太子?
這事太大,恐怕不是自己能參與的。
見崔晉有些害怕,王鉷繼續慫恿道:“放心,背後是右相。”
“右相?”
“是的,這幾年朝堂之事,你大概也有聽聞。”
太子和右相鬥法,那是人盡皆知的,崔晉雖然隱退了,但如此重大的政治事件,他還是清楚的。
右相欲除太子而後快。
“那我該如何做呢?”崔晉深吸了一口氣,確實也動了心思。
他想起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死在了蘇州,心中那股火焰就熊熊燃燒起來。
“聖人最忌憚的其實是王忠嗣,這個人之前被貶到江夏,後來被建寧郡王找到江東,為此,聖人還專門召建寧郡王回了一次長安。”
“王侍郎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