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倓已經不需要顧慮長安嚼舌頭了。
原因很簡單,楊國忠上位,大唐首相暫時還和自己穿同一條褲子。
長安那些人在嚼舌頭的時候,得把舌頭稍微捋一捋,不然容易嚼到舌頭根,嚼得滿嘴血。
當然,楊國忠現在立場不同了。
作為李隆基的宰相,頭號人物是保證把太子壓得死死的。
屁股決定腦袋。
楊國忠現在到底怎麼想,李倓無法篤定,但以楊國忠的尿性,恐怕……
不過李倓也不必擔心,因為現在的主要矛頭都在安祿山那裡。
李倓帶著人,一路向前面行去。
在揚州書院後面有一塊很寬闊的空地,那裡被圍起來,據說一般人進不去。
“郎君,郎君。”
“何事?”
“長安又來信了。”
李倓接過來一看,居然是楊國忠的信。
兄弟,我在長安苦啊!為了維持局面,我殫精竭慮,現在安祿山那廝要謀反了,聖人不相信我說的話,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最摯愛的戰友楊國忠。
他媽的楊國忠這廝是想拉本王去彈劾安祿山?
他想把事情再鬧大一些?
彈劾安祿山沒問題,但沒啥用。
因為自己就是被李隆基猜忌的那個。
比起自己這個建寧郡王,李隆基更願意相信一個胡人。
而且這事摻和進去,反而讓李隆基覺得自己在參與朝堂政治鬥爭,甚至與宰相站在一起。
這對李亨是災難級的,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所以,李倓轉身就把楊國忠的信送給元載擦屁股去了。
下午的時候,李倓到揚州書院後院。
劉志帶著人急匆匆過來。
“郎君。”劉志擦了擦額頭的汗。
劉志又曬黑了,更黑了,一笑牙齒更白。
李倓翻身下馬,拍了拍劉志的肩膀,笑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瘦了嗎?”
“瘦了,是不是經常忘記吃飯。”
劉志憨厚地笑道:“只是偶爾。”
“再這樣下去,婉兒要找我麻煩了。”
“劉郎君最近數月都在學一些木匠的事。”一邊的高進補充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郎君,我們先去看那投石機。”劉志連忙道。
李倓點了點頭。
劉志之前是造紙的,高進才是精通木匠的活。
投石機的主要製造,也是在交給高進,但高進最大的短板就是社恐,無法協調資源。
這事又過於專業,李倓並不想出現外行指揮內行的局面。
於是就讓劉志硬著頭皮上。
豈料劉志這傢伙也是憨厚耿直,讓他上,他就從頭開始學。
李倓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踏實。
很快,李倓等人就見到了前面那個巨大的投石機。
王忠嗣大為驚訝,他說道:“郎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投石機。”
元載也疑惑起來:“如此巨大的投石機,要操作恐怕難度極大。”
巨大未必好,畢竟容易受傷,也容易折斷。
“未必。”李倓說了一聲後,看著高進。
高進指著上面說道:“在那裡有配重的石頭。”
說著,他安排人開始操作。
那些人將許多石頭放在木框中,用繩子吊著。
隨即讓人轉動兩邊的牽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木框被吊上去。
上去後,對主杆產生了幾個巨大的向下的拉力。
又命人將石炮放到炮的位置。
最後,鬆開牽引,木框猛地向下墜落,撬動了主杆。
主杆後端快速揚起,發出沉悶的聲音,用力將那塊大石頭拋了出去。
眾人看見那大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後,砸在了遠處的地面上。
隱約揚起一些灰塵。
“這怎麼可能!”元載第一個高撥出來,“投石機怎麼可能砸那麼遠!”
他甚至忍不住踮起腳眺望過去。
顯然是看不清的。
王忠嗣也感到震撼。
他戎馬一生,肯定經常見到投石機。
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射程如此之遠的投石機。
“是那些石頭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