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四面樹敵,戰爭在大唐是常態。
而且因為處於溫暖期,這個時代的大帝國一窩一窩地出現,許多文明都在巔峰時期。
例如阿拉伯,例如吐蕃,例如南詔,都是極其強悍的對手。
突厥人也一直野心勃勃。
任何一個有作為的皇帝,都想把這些敵手幹趴下,更何況締造了開元盛世的李隆基。
入土之前,他一定要給自己的功業再新增幾筆。
高力士在一邊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說道:“太子殿下在外面求見。”
“他在外面嗎?”
“是的。”
“讓他進來吧。”
李亨進去之後,拜道:“阿耶聖安。”
李隆基收起李倓的奏疏,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是來跟我說建寧一事的?”
“是的。”
“你想說他跟你沒關係?”
“他是我的孩兒,怎麼可能跟我沒有關係呢?”李亨苦澀地說道。
“那你說這件事怎麼辦?”
“召回建寧,他若是回來,說明他沒有謀反,他若是不回來,說明他真的要謀反。”
“好,就按照你說的做,速速召回建寧!”
下午的時候,在宰相府處理公務的李林甫已經提前得知了李隆基要召回李倓的想法。
他立刻喚來了王鉷和吉溫,將這個訊息不著痕跡地透露給他們。
王鉷說道:“這個簡單,揚州距離長安甚遠,半路刺殺建寧郡王,永絕後患。”
“不可!”吉溫說道,“若是刺殺未遂,聖人知曉了建寧郡王被刺殺,豈不是說明建寧郡王並無謀反之心,而是有人想陷害他?”
王鉷還想說什麼,吉溫卻繼續說道:“再說了,我們的目標表面上是建寧郡王,其實是太子,就算刺殺成功,聖人會如何想,聖人恐怕本想廢掉太子,卻要改變主意了。”
李林甫不由得點頭。
王鉷就是個只會搜刮錢的傢伙,政治頭腦還是太過簡單。
王鉷不甘心地說道:“這個建寧郡王實在太可恨,如此好的機會,難道要放過嗎?”
吉溫不急不緩地說道:“現在建寧郡王貪汙新錢而勾結戴罪之身的王忠嗣已經鐵證如山,我們何必再多此一舉,若是一定要做,還是要加快煽動江夏把事情鬧大,這樣可以進一步給朝廷施壓,給聖人施壓。”
李林甫問道:“派到江夏的人到了嗎?”
“應該到了。”
“成敗在此一舉,不可輕敵。”
“相公放心。”
十一月初的早晨,江夏郡唐年縣。
周家家主周懷敬非常恭敬地接到了一個人。
“公自稱從長安來,讓在下如何相信呢?”
“你兒子被建寧郡王殺死的訊息,已經傳到了長安,並且傳到了右相的耳朵裡。”
周懷敬微微一愣,若有所思起來。
“我何必以此欺騙你。”拿人取出一份玉器,這玉器精良細膩,不是有錢就能擁有的。
這是在告訴周懷敬,眼前這個人不是一般階層的人。
這個階層的人跑到唐年縣來跟你談,絕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侍御史吉溫的信物,只是有些事不太方便親自出面罷了,長安的大人物,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你也知道,侍御史是大唐的良心,是為天下人主持公道的,最看不得的就是枉殺無辜的奸佞之徒。”
“是是是!”周懷敬心中驚訝,沒想到是侍御史派來的人。
侍御史對於周懷敬這種人來說相當於什麼地位了?
這麼說吧,侍御史視察一個道,這個道上所有的刺史見面了都得乖乖的。
只要有證據,侍御史可以隨時彈劾尚書級別的高階官員。
沒有證據,哪怕是懷疑,也可以去嚼舌頭。
“所以啊,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要相信公道,不要怕把事情鬧大,鬧大了侍御史吉溫吉公為你們擔著,這大唐朝堂上是有公道的,是有正義的!”
“在下向唐年縣的知縣提及過這件事,他說些了彈劾的奏疏給長安,讓在下等訊息。”
“還不夠!你們得把知縣衙門圍起來,你得煽動更多人加入這件事,必要的時候,採取一些必要的手段,是很有必要的,知道嗎?”
“那……”
“怕什麼,長安有的是人保你們,你們儘管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