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地收拾好之後,成群結隊跟著孫五郎走。
“郎君,一共有六十人。”孫五郎彙報道。
“嗯。”
周堅的目光從前方那些人馬收回來。
“周郎君,馬上就要到春耕季了,能不能讓我們這段時間在這裡先翻地、耕種,通融通融。”
說話的還是那個漢子。
“通融?”周堅冷笑道,“你們這群屁民也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周郎君,我們實在……”
他話未說話,周堅擺了擺手,孫五郎便帶著兩個人過去,一把扣押住那漢子,將其壓在地上。
“周郎君,您饒了我們吧!”一個女子從人群中衝出來,哭喊起來,“他是我們家裡的頂樑柱,家裡有老有小!”
人群裡傳來孩子的哭聲,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
但那周郎君卻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孫五郎也置若罔聞,那幾個扣押的人同樣如此。
不待漢子掙扎,其中一人熟練地取出一把斧頭,二話不說,一斧頭剁下去。
只見一聲慘叫響徹周圍。
那漢子的左手被剁掉,鮮血噴湧,疼得他劇烈掙扎。
那些人放開他,一個個神色冷漠。
一邊的女子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孩童哭著抱住母親。
“還有誰說要通融的?”周堅冷冷掃視一圈,低吼道。
現場卻無一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周堅隨口說了一句:“用馬拖著他示眾,看誰不願意去鹽場。”
“是!”
“郎君,前面事態似乎不太好。”劉晏說道。
李倓立刻加快了速度,急匆匆往那裡趕。
待靠近的時候,卻有一批人馬擋住了他的去路,約莫了二十幾人,人人騎馬帶刀,甚至有的還有弓箭。
見狀李倓身後的護衛們趕緊上前護在李倓面前。
“你們是何人?”其中一個刀疤臉的男子粗魯地問道。
“新任蘇州刺史。”劉晏先說道。
刀疤臉男子轉身向後面走去,跟周堅說了幾句,周堅這才帶著人過來。
周堅的臉色很是和藹,看起來就像一個飽讀詩書計程車子,他做了一個叉手禮,說道:“不知是刺史駕到,阻礙了道路,還請恕罪。”
說是恕罪,但他語氣中卻無半分敬意。
“你們這是作甚?”劉晏聽到人群后面傳來慘叫聲和哭泣,臉色變了,語氣不善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怎敢勞煩刺史,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擾。”
說完,轉身便帶人離去,還不忘呵斥道:“都老老實實去,不然下次不是一隻手了!”
李倓突然大喝一聲:“站住!”
周堅跑得更快。
“圍起來!”
李倓一聲令下,護衛們騎馬狂奔上前,堵住了周堅的去路。
李倓的護衛們紛紛拔刀,有的取出弓箭,一時間劍拔弩張。
李倓的護衛還在源源不斷地補充,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在下週堅,周別才之子!”周堅大聲喊道,“刺史這是何意?”
李倓和劉晏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李倓走向聚集在田邊的那些人,他們臉上滿是驚恐。
李倓看見一個人倒在地上不停地掙扎、抽搐,地上還有一隻被砍掉下來的手,以及一灘鮮血。
他猜出剛才發生了什麼,臉色當場陰沉了下來,怒道:“把人抓過來見本王!”
“郎君。”劉晏在李倓耳邊小聲說道,“周別才是蘇州最大的鹽商。”
“那又如何?”
“下官聽聞,朝廷的刺史是蘇州最大的官,但周別才確實蘇州最大的人。”
“這是何意?”
“下官之前派人到蘇州推行錢行的時候,聽人回來提過一嘴,說是周別才壟斷了蘇州大部分鹽,蘇州的鹽還遠銷淮南,甚至到汴州和洛陽,這個人到底有多少錢,沒人知道。”
“那又如何?”
“周別才可能有個人武裝兵力。”
“有多少?”
“應該不少,他一聲令下,整個蘇州能調動的人少說數千,歷代刺史都給他面子。”
“因為他是賣鹽的?”
“是的。”
賣鹽的商人,和普通商人不一樣。
在之前的歷朝歷代,鹽商都是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