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的那張臉,白一塊青一塊,坐在那裡坐了很久,才一把將桌案掀了:“哥舒翰這個蠢貨!蠢貨!”
“三郎,怎麼了?”張皇后在一邊急忙詢問道。
李亨頓時埋頭大哭起來:“哥舒翰大軍全軍覆沒!”
張皇后一聽,頓時神色慘變,說道:“這訊息八成是假的!”
“都已經傳遍了!”
“之前傳聞潼關被破,不是也是假訊息嗎?”張皇后連忙說道,“說不定這一次,又有人故意散播謠言。”
“這是軍報!白紙黑字!”
“軍報也能作假!”
李亨微微一怔,看著張皇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好像是啊!
這他媽的也不排除又是某人作假!
上一次某人就是藉著作假,取得了長安的控制權,收攏的禁衛軍。
這一次,又來這一招,這是準備要自己這個皇帝的位置啊!
“立刻派人去核查!去!”李亨朝李輔國怒吼道。
“是是,奴婢這就去!”
李輔國急匆匆出了大殿。
李亨收斂住情緒,額頭卻依然冷汗直冒。
雖然有假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
萬一是真的呢?
李亨深吸了一口氣,問了一句:“現在怎麼辦?”
便在此時,魚朝恩急忙進來:“聖人,天策上將在宮外求見。”
李亨一聽李倓來了,嚇得全身抖了幾抖:“他必然是來責怪朕的!”
張皇后道:“三郎莫擔心,您可是九五之尊!建寧王就算再厲害,他也是臣子,更是兒子!”
“我該如何跟他說?”
李亨顯然有些慌了。
恐怕此時整個長安都在議論這件事了。
民間、官場,都在議論。
自己的威信豈不是要跌入谷底?
“三郎您是皇帝,您現在不想見他,就不見他。”
“你不懂,你不瞭解他。”李亨自顧自說道,“他之前一直反對派哥舒翰東征,現在哥舒翰全軍覆沒,不僅洛陽沒有收回來,隴右也面臨巨大的壓力,他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想起以前李倓能在李隆基時代遊刃有餘地節節高升,想起每一次遇到危機,李倓都能逢凶化吉。
李亨更怕了。
這個兒子實在太可怕了!
李亨的心沉到谷底。
他是太子,本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卻隱忍十幾年。
現在當了皇帝,終於不用隱忍,終於能根據自己的理念去治理這個國家。
終於可以一展宏圖。
可是第一戰,卻出師不利!
全軍覆沒!
“三郎,你現在在這裡歇息,妾去會會他。”
“你去?”
“是的,妾有辦法。”
“那你小心一點。”
“嗯!”
說完,張皇后便離開了大殿,朝宮門口去了。
魚朝恩急匆匆出來,說道:“大王,陛下聖體抱恙,不方便見您,您改日再來吧。”
“陛下聖體抱恙,我更應該前往探望。”
魚朝恩瞄了一眼李倓身後的這些禁衛軍,心裡嘀咕道:看望父親,還帶兵前來?
“大王,陛下歇息了。”
“你去跟陛下說,就說本王有天大的事要見他,此關乎大王存亡!”
“這……”
交談之間,張皇后來了。
“建寧王。”
魚朝恩一看到張皇后,連忙說道:“奴婢參見皇后殿下。”
“免了吧。”
“謝皇后殿下。”
張皇后的目光落到李倓身上,溫柔地笑道:“建寧因何而廢禮?”
“今日並無閒情與皇后多言,改日有空再說。”
張皇后也生氣,她嘆了口氣,說道:“你阿耶病了。”
“嗯?”
“昨晚突然病了,不是他不想見你,是實在不能見。”
李倓心裡道:張皇后的政治手段,明顯比之前當良娣的時候要高超了許多。
懂得以柔克剛了。
武意說道:“還請皇后殿下通傳,我家大王確實有要事。”
李倓卻行了個叉手禮,說道:“還勞煩皇后殿下好好照顧聖人,我先告辭,等聖人身體好些,再來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