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足足八萬人,將管城四周圍得水洩不通。
東城突然殺出一路騎兵,以及最精銳的唐軍步兵。
原本處於進攻狀態的叛軍,很快被撕出了一條口子。
一千唐軍步兵人人手持長槊,向前面穩步推進過去。
看上去就像一片鋼鐵軍團,地面被震得雨水四濺,被暴雨沖刷的地方,彷彿在顫抖。
明光鎧在閃電中,映照出森冷耀眼的光。
那股恐怖的氣勢,似乎要劈開雨幕,震開大地。
怒吼聲、廝殺聲,還有暴雨聲、兵器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鋒利的長槊攪碎敵人的內臟,鐵騎兵碾壓一排又一排的叛軍,留下一片又一片的血河。
待後續的步兵進入戰場後,叛軍已經被撕出一條血淋淋的口子,步兵一進來便開始收割人頭。
這邊的混亂規模開始擴大。
“報!將軍!大事不好!我軍右翼被唐軍攻破!”
不用傳令兵,能元皓已經看到磅礴大雨中那衝出來的騎兵。
他的臉色鐵青,憤怒地吼道:“誰敢退一步,夷族!”
他的命令並不能阻止此時已經崩潰的大軍。
恐慌在混亂中快速蔓延。
大潰敗隨之而來。
從遠處眺望過去,就像一片河堤,在慢慢地瓦解、崩潰。
“報!將軍,唐軍向中路殺來了!”
“全軍待命!”能元皓下達命令,中軍的戰鼓聲變得密集起來。
中軍是能元皓的親衛軍,一共一千精銳,是常年跟著他與契丹人、奚族人對殺的。
這些人每一個都身經百戰,意志力堅定如鐵。
傳令兵在周圍飛奔,此時的令旗已經無法使用,但軍官們都知道,要列圓陣做防禦了。
在能元皓的親衛軍剛變幻陣型的時候,王忠嗣的三百騎兵已經刺穿了層層防禦,大的潰敗如同洪流一樣向這邊淹沒而來。
“將軍,撤吧!”身邊的幕僚大聲喊道,“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能元皓面色蒼白,他盯著那些潰敗的大軍。
顯然恐慌的情緒如同排山倒海,已經將他的親衛軍也包裹住。
但是他不能撤,因為一旦撤了,他的親衛軍意志力也會在頃刻間瓦解,就全完了。
好在中軍不是在右翼的後面,而是旁邊,不存在大量的右翼往中軍逃,便沒有造成人擠人的混亂。
等神武軍殺過來的時候,能元皓的親軍開始和神武軍正面交鋒。
雙方進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中。
長槊刺在鐵甲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雙方都無法立刻殺死對方,於是更加慘烈的搏殺上演。
有的人被衝撞倒在地上,另外幾個人直接壓過來,更多的人也壓過來。
在地上打滾,將對方撲倒在地上後,用短兵瘋狂地捅對方的鐵甲。
還有的乾脆用手撕扯對方的嘴巴、眼睛。
甚至打疲憊的,直接用嘴撕咬對方的臉。
一切能殺人的方式都用了。
有的人是被活活壓死的,有的人被刺穿了眼珠子。
鮮血如注般滾湧在雨水裡。
這些原本都是大唐的英勇戰士,但此時他們卻彼此舉起屠刀。
相互殺戮,相互毀滅。
不知打了多長時間,能元皓的親衛軍終於扛不住了,意志力被神武軍擊潰,開始潰逃。
此時,其他地方的叛軍,更是聞風奔逃。
南城、西城、北城的叛軍,陸陸續續聽聞東城主將所在地敗了,開始在驚恐中撤軍。
甚至連攻城計程車兵也顧不上了。
不知何時,數萬人的大崩潰在管城外上演了。
之前兇狠攻城的叛軍,恐慌而退,城頭的壓力頓時驟減。
直到傍晚,管城外的戰爭已經變得零星,遠處到處都是潰敗的叛軍。
而神武軍這邊,損失也不可謂不多。
那種雷霆一怒的出擊,就攢足了一口氣,使出來的,必然是全力以赴。
兩千神武軍,戰死者數百人,其餘人幾乎人人帶傷。
要知道,這是趁著叛軍攻城,無法列陣,突襲叛軍的情況下。
如果是正面對打,即便有王忠嗣在,兩千神武軍恐怕也沒法打敗這支叛軍。
城頭也死傷慘重,許多守軍戰死,屍體堆了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