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人為蘇青妤換好衣服時,沈懷德正好被清風提溜著進來了。
看到蘇青妤背上的傷,沈懷德幾乎都想要罵街了。
“哎呀!怎麼回事!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怎麼總讓她傷成這樣子?”
他實在想不通,蘇青妤這麼一個女娃娃,就算是身份特殊,想要做的事情也有一定的危險,但也不至於每次都受這樣重的傷啊!
再來幾次,難保她的小命不會丟。
流雲看著同樣站在屏風外面等著的陸雲乘,見他愁眉緊鎖,眼眸從未離開過那影影綽綽又根本看不清的屏風,知道他此刻的心裡定是擔心不已。
只是,眼下他還得提醒裡面的沈懷德:“沈大人,您在小心謹慎的同時,請務必要快一些。”
“陛下召見您的口諭,可能一會兒就得送到您府上了。”
沈懷德聽了流雲的話,手中的止血藥差點就撒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蘇青妤,心道這女娃娃怎麼每次惹的都是那些權貴。
“元安郡主的劍傷疊加在了舊傷之上,若是不好好整治,只怕性命堪憂!”
“今日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得給老夫等著!”
沈懷德說到做到,哪怕他在給蘇青妤的傷口上藥的時候,已經聽見了外面通報的聲音,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地為蘇青妤進行最後的包紮。
正當他準備鬆口氣離開時,發現原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上竟然開始往外滲血了。
沈懷德心驚之餘,只能耐下性子給蘇青妤號脈,檢查。
他才碰上蘇青妤的手腕,才發覺蘇青妤的四肢此刻冰冷到嚇人。
“糟糕,郡主寒症發作了。”
沈懷德情急之下,只能讓明月搭把手,將才剛剛包紮好的紗布慢慢拆下來。
那原本已經止住血的傷口,竟隨著寒症的加重,不斷往外淌血。
直到沈懷德用上所有的止血藥,才堪堪止住。
明月的表情越發難看了:“怎麼回事?”
沈懷德目色深沉:“郡主寒症發作,身上又受著外傷,老夫的金針有活血功效,只怕不能使用。”
陸雲乘聽到沈懷德的話,根本顧不上其他的,直接徑直走到內室。
好在明月耳力足夠好,在他進來之前,就為蘇青妤將肩頭的衣服拉上穿好。
“我來!”
既然上一次能用內力為她把寒症控制住,那麼這一次也同樣可以。
沈懷德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把拒絕的話嚥下去了。
蘇青妤新傷疊加舊傷,寒症又發作得來勢洶洶。
如果不及時控制,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比起陸雲乘為此暫時損失的內力,自然是蘇青妤的身體更要緊。
見陸雲乘自進來後,一雙眼睛就沒有從蘇青妤的身上離開過,沈懷德嘆著氣出去。
“沈大人,入宮後你可以直言是本王將你強行擄到蘇府來的。”
如此,才能在明帝面前有合理的解釋。
反正今日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的。
從一開始,那人就對他、對蘇青妤懷著滿腔的不滿和殺意。
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沈懷德腳步一頓,而後便由著清風送他出去了。
明月見此,也帶著其餘人離開了蘇青妤的臥室,並帶上了門。
陸雲乘和蘇青妤早已和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於禮不合,對蘇青妤的清譽更是有損。
可沒有人在意這些,只要蘇青妤能平安活著,清譽又算得了什麼。
陸雲乘小心翼翼地將蘇青妤抱在懷裡,動作輕柔到仿若他懷中所抱著的,是稀世珍寶。
抬手覆上蘇青妤那纖弱的背部,陸雲乘的心中一陣顫意......
他不禁苦笑,而後才喃喃道:“青妤,如你從前所言那般,我們如今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以後風雨同舟,我定會護你周全。”
直到天將將亮,一夜未眠的陸雲乘才滿目不捨地將懷裡的人輕柔地放到床上。
而後才叫了明月進來。
“照顧好她。”
“守住蘇府的大門,無論是誰都不要放進來!”
陸雲乘抬手為依舊昏睡的人將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去。
然後才闊步離開了蘇府。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