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蘇青妤面不改色地盯著安王輸完了血液,然後收走了一切會被懷疑的醫療器械。
她靜靜地等候著化驗的結果,無視一直坐在外面不曾離開的明帝。
可明帝卻無法和她一樣,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雲淡風輕地保持心平氣和。
他在外面坐了許久,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起身,負手走向屏風。
站在屏風的另一側,明帝的聲音陰惻惻而來。
“安王的生死至關重要,你們當盡力,方能擺脫自身的嫌疑。”
“安王若是有個好歹,就休要怪朕不顧念舊情了。”
話說得好聽,蘇青妤和沈懷德何嘗不知這是明帝對替他們兩個明目張膽的威脅之意。
“陛下放心,臣女比誰都想讓安王殿下活著。”
“你知道就好。朕,等著你的好訊息。”
蘇青妤回眸,瞥見明帝甩了袖子離開,才重新將目光落回到安王身上。
沈懷德憂心忡忡道:“你好不容易才有了救安王的機會,原以為你是個沉穩的,怎麼還如此糊塗!”
蘇青妤無奈一笑:“我怎麼就糊塗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和陛下這樣說話,不是糊塗是什麼!”
“就算我好言好語地和陛下說話,您覺得他就會放過我了嗎?”
被蘇青妤這麼一反問,沈懷德愣了好半晌,最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按照他對明帝這些年來的瞭解,哪怕蘇青妤現在和他服軟了,他也定會抱著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的心態,來殘害這個姑娘的。
可明明,蘇青妤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過什麼錯事,也沒有危害到他的利益,為什麼他就是幾次三番容不下她......
沈懷德無奈閉上了眼睛,恍惚間才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的陛下早就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了。
“安王的毒,你可有辦法解開?”
蘇青妤盯著空間裡的儀器,看著儀器上慢慢出來的資料,頭都大了。
“這毒,他們下了十足的分量。要不是我早先給他先注射了特效藥,安王現在恐怕早就涼了。”
口中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蘇青妤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有停下。
配藥、注射、重新清創、上藥......
如果不是怕嚇到眼前的小老頭,她甚至還想將空間裡的那些裝置全都搬出來為安王實時監測。
“沈大人,現在就看你的了。”
沈懷德的那一套針法,雖然沒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可是配合藥物用在安王的身上,說不準就有意外的驚喜......
沈懷德沒有猶豫,小心翼翼地取出銀針。
只是正當他抬手準備下針的時候,又忽然停住了。
“怎麼了?”
面對蘇青妤的疑問,沈懷德的眼眸中忽然出現了希冀和欣慰的光。
“丫頭,你走近一些來看。”
他這一身醫術、以及沈家這麼多年的傳承,不能就這麼斷送在他的手上。
蘇青妤不明所以,依言來到沈懷德身側,認真聽著他的分析。
“這套針法和尋常針法不同之處,最關鍵的不僅是穴位下針的順序,還有下針的力度和深淺把握,失之毫釐便會差之千里......”
“針上面,還得事先浸上沈家的絕學藥方......”
蘇青妤一開始以為,沈懷德是在徵詢她的意見,怕自己的針會對安王的藥效產生負面作用,才讓她走近看的。
沒想到越是聽到後面,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您老這是幹什麼?要將你們沈家不外傳的絕學針法教給我嗎?”
沈懷德慈祥一笑:“郡主把那本曠世著作交給老朽,老朽還不曾鄭重謝過郡主。這套針法,就當做是給郡主的謝禮吧。”
沈懷德將所有的銀針下了穴位後,轉身從藥箱中取出了兩本包裹得極為認真的醫書。
他滿眼都是不捨和遺憾,卻還是毅然決然地將醫書放進蘇青妤的藥箱中。
“郡主給老朽的那本,老朽都已經拜讀了,也斗膽做了一些淺顯的見解。另外一本......算是老朽這一輩子行醫下來的經驗吧。”
蘇青妤終於聽出了不對味:“您是覺得陛下會因為今日的事情怪罪到您身上嗎?”
沈懷德這哪裡是在分析病情?這分明就是在交代遺言。
可是他臉上的笑意卻又